離開涼亭之后姜遲并未回宴會廳,而是尋了一個僻靜的避風陽臺,懨懨懶懶地坐在白色木椅上。
忽然,有清凌的樂音傳來。
琴音伴著笛聲,如山澗緩緩而出的清泉,極為好聽。
姜遲單邊眉梢一挑,循著樂聲而去。
最后停在了長廊最左邊一扇虛掩著的門前。
姜遲抬眸看了一眼。
透過虛掩的門縫正好可以看見坐在琴案前撫琴的言沉,在她身后,是穿著一身月白色古裝長衫的花拾。
雖然兩個人并無眼神交匯,甚至都帶著些漫不經心,但是配合地卻是極為默契。
猶如合作過千萬遍一般!
姜遲沒打擾,不過也沒有離開,他就那么雙手環胸懶懶地倚著墻,靜靜地聽著。
一曲終。
言沉偏頭看向花拾。
花拾點點頭,“恰到好處!”
他從來不認為毫無破綻就是完美,在他看來,完美應該是點到即止的那一分恰好。
阿沉從小學習古琴,在彈奏的時候已經形成了自己的風格,即使是藏拙不想讓別人知道她就是青絡但在細枝末節之間還是難免會有慣性的習慣,所以阿沉沒有刻意改變彈奏時的技巧,反而是有意無意地保留甚至是模仿。
這樣一來,大家即便是聽出了有青絡的風格也只會覺得阿沉是故意仿照借鑒。
畢竟有不少人模仿這位人間值得的風格!
想到人間值得這個詞,花拾溫柔地勾了一下嘴角。
阿沉確實是人間值得。
言沉剛想說話,不經意之間看見了門外那道倚墻而立的頎長身影。
她看著姜遲,目光清冽如水。
姜遲也看著她,眼尾略微上挑。
兩人對視了片刻,沒打招呼,也沒有說話。
“你在看什么?”花拾也看了過去,門外已經沒有了姜遲的身影。
言沉嘴角上揚了一個小弧度,“美人兒!”
樓下。
一對夫婦手挽著手走了進來,正是剛才言沉看見的兩人。
言盛哲和謝夢晗。
言盛哲穿了一身黑色西裝,即使不再年輕也能看出他以前長得還是不錯,如今雖然已過不惑之年,卻添了那些毛頭伙子所沒有成熟,舉手投足之間都是成熟穩重。
這樣的男人,無疑是吸引人的。
在他身邊的女人則是他的妻子謝夢晗。
謝夢晗出身于名門謝家,雖然已有四十五六,但因為從小養尊處優再加上保養得當看上去也還不到四十歲,她挽著言盛哲的手臂,大方得體地與眾人打招呼。
見不少女人都用那種艷羨的目光看著自己,她心中得意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