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拾大概是真的非常喜歡漢服,不過他今天穿了一襲雪色衣衫,是那種比較寬松的長袍,衣袖衣擺處用銀色的絲線繡著精致繁復的竹紋,長發半束,用玉簪挽起,剩余的墨發披散在身后,將那種艷治的面容都襯得清冷了些許。
他拿著一件雪色披風,踏著白雪不急不緩地走過來。
走到言沉身邊,伸手在她的額頭上輕敲了一下,緩緩道:“天冷,不要坐在雪地上,當心著涼了!”
言沉撣了撣衣服,站了起來。
花拾為言沉披上披風,順手替她將披風系好,見言沉握著纏住宦官那團毛線的一頭,他淡緋色的薄唇微微上揚,有些好笑地調侃,“你是在遛貓么?”
“它好像挺喜歡玩這個,都快玩一個小時了,過兩天回去我也給小魚干買一團試試。”言沉輕輕地扯了扯手中的毛線,淡聲道。
讓它自己鬧騰去!
“對了,帝京那邊傳來了消息?”想起這件事,花拾偏頭看向了言沉,緩緩道:“周井被廢了,官職也被罷免了,而且不知道是誰在暗中推波助瀾,周井曾經做過的一些齷齪不堪的事情都被曝光了,不僅受賄貪污,而且還有比較特殊的癖好。”
這句話說到最后,花拾溫柔的嗓音都有些涼寒。
周井喜歡那些長得好看的少年,這些年他因為是警察局局長這個身份,利用職權侵犯了不少人,阿沉長得這么好看,他不可能不生出那些齷齪的心思!
“被廢了?”言沉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
花拾神色有些不自然,他沒看言沉,而是低頭看著一團毛線中的宦官,“以后都不能人道了!”
言沉有些意外,“我當時砸的那一下應該不至于導致不能人道。”
她對于和花拾談論這個倒是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反而是如果讓她去和姜四小姐或是華笙談這種事情,她可能還會覺得對方是女孩子而不太好意思。
花拾看向了言沉,略微思忖了一下,緩緩道:“應該是有人暗中動了手腳!”
淡若琉璃的鳳眸有些說不出來的意味深長,而且他甚至都覺得是那位縱橫帝京的姜小祖宗。
畢竟這種暗中不動聲色陰著來的作風是那位姜四小姐的風格。
言沉也是想到了姜遲,她點點頭,微勾著薄唇,“應該是她。”
心狠手辣她是沒在姜遲那里領略到,但是錙銖必較睚眥必報是姜遲本人沒錯了,這次的事情他們吃了這么大的虧,姜遲不可能輕易放過周井。
“不過周井沒有供出幕后之人,他將一切的責任都攬到了自己身上。”花拾看著言沉,緩緩道。
言沉清冽精致的面容倒是沒有太多意外之色,“陸秀婉不傻,選擇在玉嶂山動手雖然是最快速有效的方式,但是也不是零風險,她自然是有把握查不到她身上才會這樣做。”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么做?”花拾問。
阿沉不會主動招惹別人,但是也從來就不是個會吃虧的人。
言沉抬眸看著遠處山林與天空交界的一線,清冷狹長的丹鳳眼意味深長地瞇了瞇,有些說不出來的危險,緩緩道:“有些事情,既然做了,無論有沒有成功,也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花拾站在言沉身邊,垂眸靜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只是削薄的唇微微勾了勾。
他最喜歡阿沉這點,為人良善,但不會過分善良!!
似是想起了什么,他看向了言沉,沉默猶豫了一下,“阿沉,你和姜遲,是不是要……稍微保持一些距離?”
他總覺得姜遲對言沉有些不一般!
“嗯?”言沉抬眸對上花拾的目光,“怎么了?”
其實她還蠻喜歡和姜遲在一起的感覺,雖然那位小祖宗說話挺欠的,但和姜遲在一起她覺得很輕松。
“你雖然是女孩子,但是在姜遲眼中到底是男生,她也許會對你生出什么不該有的心思!”花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