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姜遲枕在言沉肩上偏頭看著她,只能看見對方修長白皙的頸項以及光潔如玉的下巴,“怎么了?”
言沉并沒有瞞著姜遲,將這件事情說了一遍。
聽言沉說完之后,姜遲也是瞬間冷了眸眼,但說話的時候聲音依舊是魅然柔和,“母親平日里可有關系交惡的人?”
言沉稍微沉默了一下,聽不出情緒地道:“母親孤身一人帶著我,在桫欏鎮所有人眼里是未婚先孕,說她不知檢點、不自重自愛,鎮上對我和母親指指點點評頭品足的人很多,不過遠沒到花錢雇人去做這種事情。”
姜遲有些心疼地抱住了言沉,用鼻尖親昵地蹭了蹭她的頸項。
沈一瀲之前告訴過小時哥哥小時候的一些事情,他就只是聽著都覺得心揪著疼。
世間最可怕的,莫過于人心;世間最可畏的,莫過于流言。
而她的小時哥哥從小就是在那樣不堪的流言之下長大。
似是想到什么,言沉漂亮的丹鳳眼瞬間就染就了一抹寒意,又冷又戾的那種,“桫欏鎮的那些人不至于,可是,不代表帝京沒人會做那種事情。”
依著謝夢晗那樣的驕傲霸道的性子,若是知道母親的存在,絕對不會什么事情都不做。
而那樣齷齪的手段,謝夢晗也不是做不出來。
姜遲輕擁著言沉,“這件事情我幫你查。”
“嗯。”言沉點點頭。
她和姜遲之間的關系,這種事情根本無需推辭。
“我還帶了松子,要吃么?”許是不想言沉一直想著那件事情,姜遲挑著眉梢轉移了話題,說話的時候,還從衣服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小罐剝好的松子遞到了言沉的面前。
言沉叼著吸管在喝奶茶,說話就有些含糊不清,“你是哆啦A夢的口袋么?”剛才的奶茶小松鼠就也是從口袋里面掏出來的。
姜遲輕輕一笑,溫溫柔柔地道:“不是哆啦A夢的口袋,但是小時哥哥想要的,我都可以拿出來。”
“搓衣板!”小時哥哥非常實誠。
姜遲:“……”
臉色微僵了一下。
是給他用的么?
眉梢似有若無地挑了一下,姜遲整個人瞬間就委屈了下來,偏頭默默地看著她,“我給了你奶茶,還給了你松子。”
見小時哥哥還在小口小口地喝著奶茶,姜遲繼續道:“而且你舍得我這樣一個體弱多病身體孱弱三步一喘五步一咳的病秧子跪搓衣板么?”說完之后,病秧子姜遲還非常配合地輕咳了兩聲。
言沉輕嘖了一聲,“你床上折騰我的時候怎么不見你體弱多病呢?”
“咳咳咳!”姜遲這下是被嗆著了真咳,白皙魅然的面容都悄無聲息地襲上了一抹薄紅,以手掩唇清了清嗓子,不太自在地道:“這個嘛,視情況而定。”
言沉對著姜遲翻了個白眼,拿了兩個松子丟進了嘴里,“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睡醒之后在窗邊醒醒神,就看見小時哥哥一個人在湖邊吹冷風,特像一只小可憐兒,”說到這里,姜遲還摸了摸小可憐的頭發,“所以我來接我家小可憐兒回家。”
言沉:“……”
似是反應過來什么事情,“你睡了那么久么?”
言沉抬頭看了一眼幾近看不見的落日余暉,現在都是傍晚了。
姜遲這幾天似乎挺嗜睡的,以前午睡的話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就會醒,這兩天基本上一下午都能給睡沒了。
姜遲神色微頓了一下,看向言沉的時候容色恢復如常,懶洋洋地笑了笑,“外面這么冷,窩在家里睡覺不是正好么?”
“冷么?”言沉看向了姜遲,把手里尚且溫熱的奶茶遞到了姜遲手里,“給你暖手。”
姜遲輕嘖了一聲,“奶茶精舍得將奶茶給人暖手啊?”
“是你的話沒什么舍不得的。”言沉替姜遲把衣服拉鏈給拉上,目光柔和地擲出了一句話。
小松鼠想要什么都可以。
姜遲勾唇一笑,愉悅又魅然,眉梢眼角帶著散不去的柔和淺笑,就連眼尾那兩點墨色的淚痣,看上去都清和了不少。
“回去吧!”姜遲一只手端著奶茶,另一只手牽起了言沉的手。
兩人就這樣回了清水華庭。
離開的兩人都沒有注意到,在他們不遠處的馬路邊上,停了一輛黑色的小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