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姜雅忽然住了嘴。
姜老太太看著她,聲音一沉,自有氣勢:“你是什么?”
姜雅沒有任何遲疑和半點不自然地將話接了過來:“我是囡囡的姑姑,就算是再不喜歡姜刑和季商薇也不至于對她下手,這么多年我就算再恨他們,可對姜矜姐弟做出過什么事?”
姜老太太沒說話,只是沉了沉目光。
隨即,姜雅看著姜老太太一聲冷笑,語調聽上去極為嘲弄諷刺,還有著濃烈到散不開的恨意:“你在這里指責我做的不是人事?那姜刑和季商薇呢?他們做的事就是人能做得出來的?”
“當初姜刑和楚軒因為意見不合,出任務的時候枉顧他的生死,冒領他的功勛,這是身為哥哥能做出來的事兒?”說到這里,姜雅抬頭目光與姜老太太對視,一字一句定定地道:“如果你是來勸我收手就不必了,我不會放手的,一定要姜刑他們付出代價!!”
在姜老太太沒看到的地方,姜雅眼中極快地閃過一抹陰冷的得意。
代價么?
已經付出了。
只是不知道到時候他們能不能承受!
姜老太太皺了皺眉頭,沉著聲音緩緩道:“那件事情雖然不能說姜刑全無錯處,但他和楚軒本來就是對立的政治立場,當時那種情況本就是因為楚軒做出了錯誤的預估判斷所導致的后果,姜刑只是在楚軒和人質之間沒有選擇楚軒而已。”
“那種情況下,如果換做是我,我的選擇也不會是楚軒。”姜老太太看著姜雅,聲音沉而清晰。
楚軒是政敵先且不說,就算不是,身為軍人,首要考慮的也是人質的安全。
“楚軒是不是做出了錯誤的選擇反正是你們一張嘴說了算,就算真的如此,可我是姜刑的妹妹,楚軒是他的妹夫,他就沒有想過楚軒如果死了我和即將出世的孩子應該怎么辦么?”姜雅看著姜老太太,聲音有些歇斯底里,眼中更是絲毫不加掩飾的恨意。
“就為了一個沒有任何關系的陌生人,姜刑讓他親妹妹的丈夫去送死,甚至還將所有的指揮錯誤都推給了楚軒,就因為那個女人是他領導的妻子,救她不僅可以給自己帶來莫大的好處更能悄無聲息地處理掉自己的對手?”姜雅冷聲質問,神色怨恨到了極點。
她一直知道姜刑和楚軒不和,可是,怎么也沒有想到姜刑可以做到這個地步。
姜老太太微凝了凝眉,聲音兀自一沉:“你怎么知道那個人質的身份?”
當初,那個被綁架的人質確實是一個政府重要官員的妻子,只是一直是保密的,除了執行任務的幾人,沒有人知道對方的身份,小雅又是如何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影響這件事情的結果么?姜刑難道不是因為這件事情受到表揚,超階越次,步步高升,他當時多么風光啊,年紀輕輕事業有成,帝京誰不稱一聲小姜爺有乃父之風,可又有幾人知道他是踩著自己妹夫的鮮血一步步走上來的!!”
當初姜刑安然無恙,她守著楚軒冷冰冰的尸體。
姜刑升官進職之時,正是楚軒的頭七之日。
姜家一時風光無二,楚軒卻被以執行任務剛愎自用不顧人質安危為由自此除名。
她怎么甘心?!!
又怎么能甘心?!!
看著這樣近乎是瘋狂的姜雅,姜老太太有些無奈地輕嘆了一口氣:“可這么多年過去了,你報復地也夠了,囡囡因你而死,你還要怎樣?收手吧!”
后面三個字,姜老太太語氣有著說不出來的疲憊。
再一次聽見‘囡囡’這兩個字,姜雅情緒有些失控,赤紅著雙目地大聲吼:“不夠不夠不夠,我要姜刑身敗名裂。”
姜刑毀了她的丈夫,毀了她的孩子,毀了她的一切,她一定要姜刑付出代價。
“站在哥哥的角度,姜刑確實對不起你,可當年選擇救人質是他的職責所在,他沒有做錯,楚軒若是處在姜刑的位置,他也只會這樣選擇。”在她看來,姜刑唯一做錯了的也就是這么多年放任了季商薇對姜遲的傷害。
當然,這件事情她也沒能夠阻止,她也有錯。
姜雅看著姜老太太,冷笑一聲,卻莫名有些說不出來的凄慘狠絕:“所以,楚軒當年就合該死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