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今日,當他意識到高易水在這場刺殺的背后所扮演的角色,心中立即就產生了諸多不滿。
在這場刺殺的死傷者里,有無辜百姓,也有公輸家的那些仆役和丫鬟,他們本不該死,卻平白做了犧牲品……
“師父……師父?”褚茍的聲音將秦軻的思緒拉回到現實。
“師父,那我要怎么練才能做到你現在這樣?”
秦軻咧嘴給了他一個假笑,搖頭道:“我覺得你還是別費心思了,說到底你當初說修行只為了不被人欺負,現在你有了修為,只要不去招惹那些大人物,也沒誰能欺負得了你,再說了,打不過也不怕,打不過你不是還能跑嗎?”
“說得好有道理,而且一本正經……”褚茍撇撇嘴,“但我總覺得你是在敷衍我。”
他突然想到了秦軻用的那幾招七進劍,眼睛微微一亮:“師父,師父,你教我用劍如何?就那招刷刷刷刷……弄出漫天劍花的……還有那招比閃電還快的……還有……”
“拉倒吧,那個真教不了你。”秦軻一掌把他推出去老遠,“別貧了,快跟我去廚房,拿點調料,再抓一只雞過來,我們都餓了,光說話不吃飯哪兒來的力氣。”
褚茍緊隨其后,仍然不依不饒地道:“別呀!師父,你教教我,我都已經入門了,你教教我……”
“誰是你師父!你再這么叫小心我削你!”
“師父……”
“削你!”
當初雪降下的時候,公輸家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安和,公輸察的烈馬再也出不了院子,郊外山中的飛禽猛獸們似乎都能安安穩穩地度過這個冬天了。
紛紛揚揚的大雪中,幾名牽涉到刺殺公輸胤雪一事的官員,包括那名斷了手的武將,一齊在北前門被斬了頭顱,也算是給了百姓們一個交代。
大刀落下的時候,鮮血噴濺而出,嚇哭了那些坐在父親肩膀上看熱鬧的孩子,男人們卻大聲叫好,街上一連好幾天,人們都在稱頌公輸仁,說他這些年他把錦州治理得僅僅有條,說他仁德寬厚,說他殺伐果斷。
如此,公輸家在錦州的名望不降反升,如火如荼。
而有關于秦軻和公輸胤雪的親事,畢竟秦軻已經迎了一次親,也就不再需要重新鋪張一次,倒是轟轟烈烈地在公輸家的宅子里舉行了一次拜天地的儀式,又少有地敞開了公輸家的大門,設下了百來張流水席,算是給足了公輸胤雪面子。
有趣的是,成親當晚秦軻被公輸家的那些酒壇子灌得暈頭轉向,還沒進新房便一頭栽倒在了房門前,睡得香甜,好似一塊沒有知覺的大青石,惹得眾人陣陣大笑。
不過也是因此,最難糊弄過去的花燭夜可算是歪打正著地糊弄了過去,甚至連小蝶都沒再到門口來偷聽。
成親后的第二天,公輸胤雪早早梳洗出門,繼續賑濟流民,同時,公輸家打開了征兵的渠道,不少恢復過來的流民百姓加入了錦州軍中,穿上了甲胄,開始在校場連日操練,假如未來免不了要與唐國一戰,至少他們還能有基本的陣列規制,能各司其職,成為錦州駐軍的一方助力。
誰知,就在某天清晨,當冬日的第二場雪正悄無聲息簌簌而下的時候,有人給公輸胤雪傳來了訊息。
“小姐,大爺他……怕是撐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