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蔡琰微微歪著腦袋,像是一只蜷縮著的貓兒。
高易水嘿嘿笑著:“現在我還不能告訴你,因為我還不能確定。不過以我來看,公輸家的事情并不需要我們再繼續插手了,任其自由發展,反倒是最好的結果。”
有公輸胤雪的幫助,五行司南的事情自然十分順利,畢竟公輸家雖然確有一座足以鑄造神兵利器的高爐,可想來只有公輸般能令它發揮出真正的威力。
公輸般一生從未收過徒弟,即便是在公輸家的后輩里,也沒有一人能達到這位公輸家老祖宗哪怕一半的機關術造詣,所以這座高爐除了公輸般需要使用的時候,大多時候都是閑置著。
公輸家的鑄造師已經三年沒有再看見過公輸般離開地宮使用過高爐。
盡管這些日子里,高爐雖然一直有他們定期打掃清理,可高爐卻早已經冷卻多時,此番再度見到里面升騰起熊熊的火焰,公輸家那些鑄造師也是唏噓不已。
而就在正月十五的團圓之夜,公輸家內部再度炸出一個驚人的消息:地宮已然封閉,公輸般似乎離開了地宮,不知所蹤!
其實,公輸般性情孤僻,除了打造機關的時候會動用公輸家的資源之外從不參與內事,可公輸家的老人們對于公輸般的崇敬卻從未減少分毫。
要知道,這個老人是真正的,活著的傳奇,一個曾經在稷上學宮擔任過機關術總教習的人,細數整個公輸家族,恐怕只有這位老人才有這樣的成就。
而公輸家被逐出稷城之后,朝堂曾經數次向公輸家發難,都被巨子給擋了下來,甚至最嚴重的一次給數十名官員定了大罪,一時朝堂嘩然一片。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事情,公輸家的人也很清楚,這并不是因為公輸家曾經勞苦功高,而是據說當年的巨子年輕時候和公輸般私交甚好,甚至彼此為知音惺惺相惜等等說法……
如今,這座看似無形卻一直立在公輸家中,如同保護神一樣的大山突兀消失,自然使得不少公輸家的老人恐慌不已。
甚至,有幾位老人因為這件事情一病不起,最終在病榻上結束了他們操勞的一生。
“怎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怎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老祖宗……是不是不想再庇護公輸家了?”祭祖的祠堂上,一名公輸家的老人拄著拐杖聲淚俱下道:“難不成是我們做錯了什么?”
公輸仁身為家主自然坐在祠堂的最中央,只不過相較往年的坐著,今年他的身體顯然有些撐不住,半坐半躺著主持了祠堂的宗族大禮。
“井叔,你也別多想了。”公輸仁不過中年,然而此刻蒼涼的聲音竟然已經帶上了幾分專屬于老人的腐朽味道,“老祖宗在家中多年,護著公輸家多年,已經是盡力了。可我公輸家終究不可能永遠只靠一個人護著,即使是老祖宗,如今也已經是垂垂老矣,就算他修為如何精深,總有一日是會離去的。如今地宮封鎖,老祖宗離開了公輸家,自有他的要去做的事情,我們這些人,也只能是為他祈福期盼他能心想事成。以后的路,還得我們這些人,甚至是年輕一輩繼續去走。”
說完這句話,公輸仁顯得有些疲倦,擺了擺手,示意讓幾名小輩攙扶著那幾位還在哭泣的老人向著祠堂外走去。
今日開祠堂,還有一件大事。
今日,是秦軻正式寫入公輸家族譜的日子。
雖然說這種男丁入贅的方式難免會讓公輸家不少人看不起,但是秦軻心里卻也清楚自己和公輸胤雪的真正關系,倒是沒有太多的心理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