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曾輿也覺得這個提議很得體,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道:“正當如此,這樣正好可以圓了我們兩人各自的忠義,但想要勝我半招恐怕不易,這樣吧,我還是只出六成的力量,只要你能勝過半招,就算你贏。”
還有這種好事?
秦軻自然是用力點頭:“但這一招,我可能需要一些時間,所以還請曾先生有些耐心。”
曾輿笑道:“我的耐心向來不錯。”
面對這樣磊落的君子,秦軻心里其實也有些過意不去,但到了這一步,他也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只能說命運把他和曾輿擺在了不同的位置,他不得不耍一些手段。
深吸了一口氣之后,秦軻終于把身體里那上涌的氣血給壓了下去,隨后閉上了眼睛,緩緩地向前踱了幾步,一直到曾輿面前四尺的位置停了下來。
雖然第五進他還不夠純熟,打斗之中,很難真正用出,可既然曾輿給了他時間,他自然相信曾輿不會趁著他出招之前偷襲。
夜里的寒風吹動兩人的衣衫,一黑一灰的身影相對而立,時間仿佛這一剎那停止了一般。
秦軻閉著眼睛,似乎感覺到了體內的氣血如同一條條河流,隨著他的心意順流流淌,并在無數條經脈之中蔓延開來,心臟如同躁動在母腹中的孩子,如戰鼓一般的“砰砰”聲是它的呼吸,每一次漲滿,都有無數的氣血從中噴涌而出。
從丹田到心臟到四肢……全身的氣血已經連成了如參天大樹一樣的模樣。
秦軻感覺到自己的皮膚微微發燙,好像有火焰正在他的皮下被引燃,呼吸的聲音也隨之變得沉重起來。
五個呼吸的時間之后,秦軻緩緩地抬起菩薩劍,從手肘到手臂、從手腕到劍柄,一直到劍鋒和劍尖,無形之中已經生出幾分凜冽之意,好像下一刻,長劍就會一線貫穿面前的一切。
曾輿豎著大直劍,望著秦軻的樣子,也莫名地生出幾分奇怪的情緒,在他的眼神看來,秦軻花這樣長的時間調整自己,自然是為了把精氣神調整到最好的程度,才能推出一劍。
他花的時間越長,那一劍的威力自然也就越大。
但曾輿并不打算阻止他的蓄勢,反而有些欣賞秦軻能在這樣的情況下依舊穩住體內的氣血,并且還把氣血調整到如此程度。
“你殺過不少人吧,我可以感覺到你身上的殺氣。”曾輿溫和地評價道:“但從你身上,我感覺不到那種嗜殺的**,相信你并不是什么惡徒。”
他雖然有些迂腐,但不代表他是個傻子,如今這世道,在外行走的人又怎么可能做到與人為善,以德報怨?
秦軻沒有回答,并不是他對殺人這件事情毫無感覺,只是如今他的全神貫注在氣血和劍上,為了保證自己能完整地刺出這一劍,他必須把自己的氣血調整到最佳的程度。
夜色之中,似乎有吱吱微微蕩漾。
是蟈蟈吧?秦軻這么想著,隨后全身的氣血像是弓弦上的箭一般終于釋放出來,隨著他的右手猛然推進,菩薩劍似乎活了過來,并且發出一聲咆哮!
七進劍,第五進,驚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