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隨著公輸般單手旋轉,寬大的袖子如同得到了某種召喚猛地卷起到手臂上。
他出手如拈花。
不過是一個眨眼的時間,眾人甚至只能看見他手的殘影,公輸般卻真就把那些射向他的暗器一個接一個地握在了手里!
“還給你。”公輸般嗤笑一聲,隨后手部微微發力,伴隨著一股激射而出的氣勁,無數的暗器反向射出,直接把那些緊隨在暗器后準備對公輸般發動襲擊的墨家弟子射得倒下了七人。
隨后他那條完好的腿在地板上狠狠一踩,強大的氣血頓時激起地上的無數灰塵,手掌再度一揮,兩聲悶哼從他的背后響起,兩名小宗師境界的墨家弟子先是吃了一擊氣勁,兩眼有些發黑,隨后胸口一痛,一時間不知有多少暗器直接透入了他們的血肉之中。
這些暗器雖沒有淬毒,上面攜帶著的卻是公輸般可怕的力量,不但迅捷,而且勢大力沉,幾乎像一顆顆攻城錘直接撞上了他們的身子。
這股力量不但摧毀了他們的氣血根基,更撞碎了他們的五臟六腑,等到兩人落地,已是兩具冰冷的尸體了。
剩下的墨家弟子很多境界還未到小宗師,面對這樣的強者更是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只能看見一群人好像擋車的螳螂,隨后又化作被秋風掃清的落葉,紛紛向外倒飛回來。
這些僅僅發生在五個呼吸之間。
此時,墨家二十幾名弟子,已沒有幾人還能站著,即使站著,也已經被公輸般嚇破了膽,顫巍巍地握著手中的兵器,只敢恐懼地向后退卻。
但一切似乎并未完結。
在掃清這些敵人之后,公輸般微微側目,看向了一個一處顯得陰暗的地方,只一個抬手之間,他的袖口里響起兩道呼嘯的風聲,一道人影跌跌撞撞地從黑暗之中走了出來,那人胸口插著兩支短小的弩箭,竟有一大半都深入到了血肉之中,鮮血順著箭尾緩緩滴落到地上。
“左邊一個,右邊兩個,你后面還藏著一個……墨者這些伎倆還真是沒什么變化,實在無趣。”公輸般作出遺憾的樣子搖了搖頭,隨后幾乎眨眼間,他右手邊的陰影里,兩道身影幾乎不分先后地跳躍而出!
墨者的劍向來由那些在機關城里的鑄劍師們所鑄,鋒利無匹,雖然還算不得當世名劍,要刺破一個人的血肉卻是輕而易舉。
但慎釐的雙瞳依然縮成了針眼般,燭火被風吹動的那一刻,他已經清晰地感覺到了原本藏在自己身后的墨者也跟著躍了出去,左手捏著劍訣,從劍脊上一掃而過,像是在黑暗中亮起一道電光。
這幾人,除了剛剛中箭倒下的那人之外,全部都是小宗師境界的高手,平日里一直貼身跟著慎釐擔任他的護衛,必要的時候,會化作黑暗里的一把利刃,掃平障礙。
先前慎釐跟公輸般對峙的時候,他們憑借著墨者的本能已經潛入了黑暗之中,找到了自以為最合適的刺殺位置。
站在中心的公輸般已經很老了,若論起年齡,他甚至比巨子還大上八歲,當年那場動亂之中,他又失去了一條腿,只能借助假肢才能站立。
此時面對三人的凌厲殺機,他似乎一下子變得佝僂了許多,嘆息之中滿是垂老遲暮的樣子。
他站在原地,寸步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