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秦軻微笑回應。
誰知道寧馨眼神微微變換,突然俯下身子,湊到他耳邊,用帶著灼熱氣息的聲音說了一句:“其實你不用顧忌那么多,從你把姐姐贖回來那天,姐姐這輩子都已經是你的人了,哪怕沒有名分,也無大礙。”
秦軻瞪大了眼睛,卻只感覺冰涼的發絲劃過他的耳畔,隨后那道倩影已經開門出去,似乎還發出了一點笑聲。
三天后,張明琦大婚。
這大概是秦軻回荊吳之后覺得最高興的事情,哪怕是自己被封校事府右郎中都無法與之相比,太學堂的學子們去了大半,連王祝那樣的高門顯貴也應時到場。
不過秦軻聽說,最近王祝的確和大樓走得很近,從干河那場大戰之后,這兩人頗有生死兄弟的樣子,雖然斗嘴打架依舊常有發生,但相比最早的水火不容,這些爭執倒更像是好朋友之間的打鬧了。
而秦軻也是第一次見到張明琦心儀的那個姑娘,盡管只是團扇后的驚鴻一瞥,那張看起來清秀卻極為普通的面容今日抹上了紅艷的胭脂,似乎是發現了四面而來的目光,只好露出了干凈又淳樸的笑顏。
在場眾人里最為高興的大概是張明琦的父親。
這個曾經縱橫荊吳官場的大商人,在經歷那場大變之后已經盡顯老態,頭發斑白,雙頰眼角滿是褶皺,頗有幾分滄桑之感。
然而今天他穿著一身紅黑相間的絲綢衣衫,以前的那些風姿仿佛被他找回了不少,坐在高堂座位上接過奉茶的時候,胸膛中的快意幾乎要滿溢出來了。
這是他兒子娶回來的女人,一個并不富有,出身也不高貴的女人。
然而如今的他卻覺得這些都已經不是問題,還記得他當年尚未發跡的時候,娶的也是這樣一個女人,然后有了張明琦,而他的兒子將來還會承載著張家繼續前行,堂堂正正地前行下去。”
返璞歸真,不過如此。
“送入洞房!”隨著大樓扯著嗓子一聲大叫,場中太學堂的學子們都沸騰了,什么“禮數”“規矩”,這一刻全拋到了九霄云外,一群人好像洪水般向著一對新人涌了上去,幾個高大的更是把張明琦整個架了起來。
“哎喲,這……這……這禮還沒完吶,這成何體統,張老爺,你看看這……”司儀遇上這樣的事情也是傻了眼。
張明琦的父親卻呵呵呵地笑著,搖頭道:“孩子們高興,由著他們去罷,一會兒總不會少了你的錢……”
沒曾想說到這里,他突然咳嗽起來,整個肩膀跟著顫抖起來,胸腔好像破了個口子一般,咳嗽聲帶著幾分嘶啞,直到他摸出手帕捂住了嘴巴,才堪堪止住了這不太應景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