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步履匆匆進來一人,他面帶急色,進房后立馬為顧景允把脈施針,隨后為他頸后扎下三針,待他吐出黑血后才取針,顧景允的面色也逐漸好轉起來。
慕云棲看見他的癥狀,再加上徐太醫的診治,心中對顧景允的病情了然,她不禁好奇,怎會有人會給他下如此奇怪的毒。
“敢問父皇,可是中了情獨衷?”她將疑惑問出。
“太子妃知曉此毒?那可有解法?”徐之銘急切問道。
慕云棲看向內室中,不由蹙眉:“此毒本就無解,若要解毒,只要將心中所念放下,自可解毒。”
顧景允倚在榻上,雙目緊閉未言,不知所想何事。
她突然明白他的毒是誰所下,那個女子的醫術在世間無人可敵,若她下的毒,自也無人可解。可這并不是要人性命之毒,為何她已逝去十年,他卻還未將毒解開。
她不禁有些悲戚,其實他也不過是個可憐人,為了萬里山河毀了心愛女子,也永遠失去了她。
沉默許久皇帝道“你回去吧。”
慕云棲微微望去,見他面色似有哀色又若有所思,小心翼翼行禮退出御書房。
迎芙迎棠在御書房殿門外迎上慕云棲,往東宮走去。
見她緩緩離去,顧景允柔聲吩咐“你們退下吧,傳太子前來。”
御書房內皇帝躺在軟榻上,他面色蒼白枯槁毫無血色,太子跪在榻邊,面色沉重凝視著皇帝。
他竟不知父皇何時已毒侵經脈,到了無力回天的地步。
皇帝徐徐開口艱難說道:“朕已知時日無多,慕巖一死,朕心中的顧慮便少了許多,可真正令朕擔憂的是你對太子妃之心。”
“父皇,是何時,您究竟何時中的毒?”顧寒軒急切問道。
“十多年了,朕也讓人去尋過秘藥,且都無用,朕也知此毒無藥可解。”顧景允虛弱說道。
“是誰,是誰下的毒?”
“想置朕于死地的人太多了,太多了。”皇帝嘆息道,心中已釋懷。
“朕這一生雖為九五至尊,可終究少了真正的快活,你可知為何?”
不待顧寒軒回答他接著說道:“朕為情所困近二十年,執著于愛而不得的偏執中,所以朕不希望你也一樣,情本自苦,帝王的情又平添奈何。”
“父皇,兒臣不會,兒臣會以北約基業為重,絕不會為情為愛傷及我朝基業。”顧寒軒言辭懇切道
“軒兒,若讓你休了慕云棲另娶,你可愿意?”皇帝目光如炬注視著顧寒軒問道。
他神色閃躲著:“父皇,兒臣…兒臣…”他俯身叩首,頭磕在大理石地面上。
“不愿,兒臣不愿。”他肯定道,不敢起身看向榻上之人。
皇帝痛心疾首,雙目緊閉發出痛苦的呻吟。
“你可知朕心之所愛,你可知慕云棲的身世,你知曉,你的影衛與朕的暗衛都曾查過,你明知她…你明知她或許會禍及北約江山。”
顧寒軒頭抵在冰冷的地面,久久不敢起身,他心中百轉千回,也不知如何作答。
“你想立她為后?”皇帝厲色問道。
顧寒軒直立起身子看著皇帝,眼色閃爍猶豫不定,心中難以抉擇。過了許久,在皇帝等的已不耐煩時,他終于點頭。
皇帝輕輕笑出聲來,蒼涼又諷刺,如釋重負,心力交瘁的身軀徒然輕松。
“朕已無力理朝,由你監朝,你退下吧。”皇帝緊閉雙目,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