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盡冬臨,瀟瀟寒風凜冽著院落中的花草樹木,樹枝上的樹葉已落盡,徒留光禿枝干。百花皆已調謝,花瓣頹敗早早被風吹落掉入泥中,碾掩于泥土中化為塵埃。
天際微微升起昏暗光亮,慕云棲睜開眼,被窗欞發出簌簌的吹打聲驚醒,房內烏沉寒冷。
她坐起身來,周身被一陣刺骨寒涼攏身,又立馬蜷回衾被里。
迎芙推門而入,立身榻邊看著榻上女子輕聲說道:“太子妃,太子的妾室們過來問安了。”
慕云棲蒙著被子莞爾一笑道:“難怪本宮都不愿起身,替本宮梳妝吧,讓她們先候著。”
迎芙服侍她起身,在她縷金百蝶落花云錦襖外套上雙梅錦服的同時問道:“可還要添件斗篷?”
“不必了,現下已覺暖和不少。”慕云棲淡淡說道,走到黃銅鏡前落座。
迎芙看著銅鏡中為慕云棲的碧落髻上插上一支步搖便側身向前再看了眼,扶著慕云棲緩緩起身。
“奴婢去傳膳。”說完便去門外吩咐侍女布桌傳膳,慕云棲坐在紅木圓桌上看著面前的早膳,雙眉微蹙。
迎芙將施菜的膳筷放置一旁,解釋道:“昨日成公公拿來些秋獵時存放的野味,今早膳房就做出來了。”
“大清早就傳些膩食重味來,宮里的人可真會察言觀色,不用布了,撤了吧。”慕云棲似有厭煩,不悅說道。
房門外隱隱傳來陣聲響,只見顧寒軒立身在房門口由成歡替他解下斗篷,他邁步進屋在慕云棲一旁撩袍坐下,問道:“怎得,菜色不合你意?”
隨即成歡快步上前接過膳具躬身為他布菜,他夾起一道燜鍋膾羊入口,似在品嘗。
身上的九蟒祥云朝服還未換下,發束金縷冠,想來是剛下朝過來,一身朝服使他看起來尊貴威嚴又氣宇軒昂。
慕云棲扶了扶發髻邊上的步搖,懨懨說道:“不過是用不下罷了。”
一陣冷風從房門呼嘯進屋,顧寒軒看向門口不由皺眉道:“怎得房門還未放帷幕?”
“房中碳火會讓屋子變的悶沉,故而臣妾冬日一向不讓帷幕將房門掩住,寒風雖刺骨卻也讓人更加清明。”慕云棲聲心平氣和解釋道。
蘭姑匆匆進來,躬身說道:“太子妃,水清殿的妾室們已候多時了。”
顧寒軒用膳的身子一頓,他放下膳筷不悅地看向成歡,眉頭深鎖。成歡立馬無聲張了張唇,搖手示意與自己無關,他確是早就去通傳過不可打擾太子妃。
“臣妾先去前殿了,太子可要同行?”慕云棲起身款款走到房門,回身問道。
“本宮便不去了。”他揚起牽強怪異的笑。
慕云棲不以為然,施施然離去。
前殿房門口幾名身姿婀娜的女子立身,她們聚在房門暢談輕笑,相談甚歡。
其中一女子余光看到慕云棲緩緩走近,她扯了扯一旁的女子,齊身跪地高喊:“參見太子妃。”其余女子聞聲跪地行禮。
慕云棲悠悠邁步從她們身前走過,她走進殿內上方,落座紅木軟椅上,看了一眼跪地的女子道:“起來吧。”
門口女子有序走進殿內,依次落座殿中軟椅,侍女托盤端茶奉上。
“太子妃,您嫁入東宮數月,妾身們初次問安,您可不要怪罪。”為首落座的黃衫女子輕笑說道。
“本宮也是今日才知,太子已有妾室,故而一直不曾問過。既然你們侍奉太子,若得太子心意,本宮自然不會輕待于你們。”慕云棲端過茶盞微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