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瘡藥只得外敷,可她傷情嚴重,需得服下些草藥,才能盡快恢復。”她輕聲回道,梔夏身上的傷較為嚴重,至少要先讓她好到可以行走,否則一切籌謀又得拖延。
迎芙明白過來,在藥架上認真尋找。
“微臣參見太子妃。”徐之銘與方才小侍齊身問安。
慕云棲聞聲望去,見徐之銘立身房門微微躬身。
“徐太醫請起。”
“不知太子妃需要何藥?或是何處有恙,微臣可替太子妃參詳。”他知曉她略通醫術,可她看起來并無異樣,故而心中存疑。
“本宮無礙,不過是需些藥材。”
“太子妃可將藥名留下,微臣可喚人備好后送入東宮。”他朗聲說道,想起前兩日他在日輝宮內,從御書房內書桌上掃過一副畫,畫中題名:吾卿白繁夕。
不用多想也知此名,那是皇上魂牽夢繞之人,是臨朝滅國前皇上親自去見的女子,也是后來臨朝被滅的禍根。
可更讓他百思不解的卻是畫中女子與眼前的太子妃,如同一人。由此他也不禁明白,為何慕氏一族舉家下獄,而慕家嫡女卻穩居太子妃位,繞是朝堂百官彈劾太子行事,皇上也未有半句責怨。
“如此也好,只是本宮急需,望徐太醫命人此刻備下,本宮可帶回。”她立身看向他,語氣輕柔卻帶著不容回絕。
“太子妃可將癥患道來,微臣也可參照您所需藥材對癥下藥。”他恭敬道。
慕云棲微微沉思,道:“刑后之傷,較為嚴重。”
徐之銘微詫,隨后走到一旁,落座木椅,執筆俯寫。片刻后,他晾了晾書紙,起身交給了小侍。
不多時,小侍將兩提藥包交給了迎芙,慕云棲對著徐之銘微微道謝,隨即領著迎芙施施然離去。
“師傅,如今宮中對太子妃都避恐不及,您為何...”
“住嘴,皇室之事怎由得悠悠之口說道,不管如何,她眼下都是太子妃。”徐之銘厲聲呵斥,望著離去的身影面色凝重。
小侍立馬三緘其口,大氣都不敢多出,心中微微抱怨。
慕云棲立身長廊上,冷眼看著從遠處領著侍衛向她走來的蘇北。
“卑職參見太子妃。”他拱手俯身,揚聲行禮。
慕云棲神色狠戾看著他,冷聲道:“蘇統領,本宮還得多謝你手下留情,給本宮侍女尚留有一息,未將她置于死地。”說完便邁步離去,未待蘇北出聲辯解。
蘇北心中醞釀的話還未道出,面前之人已步出長廊,他轉身望去,女子已邁步白雪紛飛的大道。
他不禁輕笑,心中不由暗暗氣餒。他將她侍女帶走交給皇上親衛,絲毫未曾插手審問。他也私底下留意過她侍女之況,可皇上親衛行事,向來狠毒,與他并無半點關系,奈何被她如此記恨。
他慢慢轉回身子,心情沉悶地繼續巡查。
慕云棲回到傾雪殿,察看了番梔夏的傷勢,命人將藥煎后由蘭姑小心喂她服下。她看著她身上的斑駁傷痕,心疼又內疚。待她服完藥后睡去,才輕聲離去。
如今梔夏傷勢未愈,離宮計劃只得延后。
她若有所思漫步甬道,迎芙在旁手指園林,欣喜喊道:“太子妃,梅花冒出花朵了。”
慕云棲仰面望去,園林中的梅樹上,隱隱冒出紅色花朵。花兒似羞澀般,欲開半遮,點點花朵點綴,在接天雪白中徒增一點亮色。
她揚起一笑,看著園林心中郁結漸漸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