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之下倒是到了一片花海,這花海該是夏秋季的緣故,頗有些可惜,只有綠綠的葉子沒有一朵漂亮的花兒。如此算不得花海,只能算是一片草地,花海的中間有一片區域,倒是含著花苞,花朵嗷嗷待發。
葉子有些長也有些粗,算不得根莖細的,且還含著白色的花苞。
宋堯臣“不知是誰將這曇花種在了這山谷里,雖這山谷養著甚好的曇花,但是頗為的可惜,無人觀賞,就初初他開放的數個時辰,怕是只有些鳥雀兒瞧見。”
宋堯臣見顧晚娘不說話,而是轉盯著的那些花兒,“你喜歡”
顧晚娘搖頭,她素來不喜歡這曇花與煙花之類的,彈指一瞬的美麗,反倒是平白給了人期待,消了這期待又什么也不剩下,有什么美妙的。
她瞧著那曇花,是在算著這處的方位,不知曉宋堯臣帶她到這里意欲何為。這處雖是個郊外的山谷,但是往后退回去一些走上另外一條路,是去村莊的路,那個宋堯臣設伏抓走梅淮陵的村莊。
顧晚娘的眉頭緊鎖,踩著地上的草喚了句“馬兒別吃了那些花。”
“時辰快到了。”
宋堯臣看著遠處,今日便接到密報,嶺南有人起兵了,借著清君側的名頭將南地的多地都給攻陷了。便是兵貴神速也沒有如此快的理,是他們籌謀已久,早在各地的城防中埋下了臥底,不用攻城城門便開了。
今日的假范涇陽進城其實不是沒發覺,是攔不住了。
多一個人進城,封城了可以多了解一個敵人的性命,這是秦王的算盤。
滿盤皆輸,不管認還是不認,秦王從放顧晚娘離開長安城那日起就輸了。
現在的長安反倒是個困獸之爭之地,曇花一現終為空,說的是秦王的新朝也是他自己。
宋堯臣的手里握緊了劍柄,他只要提出來劍輕輕一抹顧晚娘的脖子,顧晚娘便算是替他陪葬了,是在這片花谷倒也是風流。
可惜天公不作美,時候不到便下起來了雨,夏日的雨是驚雷暴雨嘩啦啦的打在人的臉上,衣裳與發髻片刻便濕透了。
曇花被雨打的在地上搖曳,許是今夜里開不了。
顧晚娘動了動唇,低聲道“許是時候還未到。”
宋堯臣未曾拔出來的劍又被他壓回去了些,似是要將劍柄都塞進劍鞘里。宋堯臣將顧晚娘丟在他的黑馬上,吹了一聲的哨兒,汗血寶馬便往回奔去。
“你說的對,時候不到,便是時候到了也不可能輕易放棄,便如梅淮陵一般,可是”
宋堯臣看出來自己,顧晚娘沒有意外,總歸是些騙人的把戲,假作真時總還是假的。“宋小公子可知自己做的,便一定是自己想要的”
“顧家的落敗顧璟的死,到底能為你帶來什么宋尚書從白衣到六部尚書未曾見他錯過,許是最大的錯便是生出你這么個偏執而又自私的兒,宋嬈也是一般,大概從未想她的哥哥,會要了她心愛之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