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平白無故,倒是過的快的,老祖宗的生辰眨眼便到了。
顧璟還沒有來尋他的三妹妹,程諭的年少有為的名聲,卻已經傳遍了京城。
晚春時節,許多花瓣兒都落了,敞梅院的院子里吹來了一地的柳絮,白花花的一片。
春分將這院子掃了,這風一吹,轉眼便又來了。
春分看著那天邊又吹過來的柳絮,將那掃帚一擲,差點起得背過氣了。
“這幾日都不知道每日要掃幾遭,這柳絮到底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這柳絮是從敞梅院上風向的,一個無人居住的偏僻小院,被風吹來的。
春風拂拂,這柳絮也是一陣一陣的,如春日白雪,從空中漂落。
“楊花院里那幾株柳樹,得砍了才好。又沒得主子住,白白給別的院子平添負擔。”
奶媽看著那一個人嘀嘀咕咕的春分,“姑娘罰你掃院子,你掃便是,怎么那么多廢話?”
“再說了,楊花院里今兒個已經收拾出來了,從洛陽來了表少爺,表少爺都沒說要砍了那柳樹,倒是給你臉了。”
顧晚娘看著氣鼓鼓的春分,她這院中這些丫鬟就是太空閑了。所以才得空,將這院中的事情都給傳了出去。
風又吹落下來一陣柳絮,春分極不耐煩的又拿起來掃帚。
其實顧晚娘挺喜歡這柳絮的,從前住的西街的院子里也有那么一棵柳樹,到了三月便每日掉下來一地的柳絮。
起初顧晚娘對此也不勝其煩,后來孩子死了,程諭走了,這柳樹變成了自己唯一的慰藉。
楊花院里新來了一個表少爺,這事情倒是吸引了顧晚娘的注意,前世也是來了這么一個表少爺。
表少爺從不出院子,但是卻將這府中上下,改變了不少。就例如那子時掌燈,卯時司晨的習慣。
說來,自己當皇后的那個姐姐,還與這表少爺議過親。倒是不知道,是誰家的表親了。
顧晚娘到底是記得不清楚了,那表少爺進府的時間,竟然這般的早。
見顧晚娘還坐在床頭發呆,這驚蟄著急壞了,“我的三姑娘,都已經什么時辰了,您還沒有梳妝打扮。”
“前院的賓客都已經到齊了,驚蟄瞧著別的幾個院子里的主子,都已經早早去梅蘭院里陪著老祖宗了。”
顧晚娘不著急,今日賓客眾多,閨中女子本就不可以見客,早早的去了干嘛?
躲在屏風后面,看誰家兒郎生的俊俏?
頂多是見了幾個宗親夫人,看能不能與自己相看件親事。
從前顧晚娘不去,是因為心里眼里只有程諭,現在不去,是因為知道去了也沒有什么好事。
今朝崇尚儒學,女子也同樣要博得才名,幾個宗親夫人能看些什么?不過是模樣身段,再問問女學功底。
顧晚娘既不要長臉。
同樣的,顧晚娘自幼女學底子就差些,雖說被老祖宗老侯爺手把手,教會了些經世之學。
但到底背不得幾個女學學問,詩詞歌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