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邸里掌燈的婆子,已經是前后給各院點上了燈,忽明忽暗的燈芯,隨著徐徐的夜風,左右搖晃著。
梅淮陵是府邸請的教書先生,住的離顧晚娘遠著,顧晚娘提起來步子,抱著字帖來了梅淮陵的前院借住的院子。
倒是奇怪,夜色已經黑了,梅淮陵住著的客房里,卻還不曾掌燈。
顧晚娘與于嬤嬤一道是立在了客房的門口,瞧見從那客房里走出來的婆子,輕輕的帶上了門。
“奴見過三姑娘。”
于嬤嬤:“先生呢?”
“先生今早便是啟程離了顧府,回梅家書院了。”
顧晚娘便是昨日在族學里,還不曾聽到梅淮陵離開了的事,怎么走的這般突然。
“梅先生走了?”
“原來族學的柳夫子摔了腿,本就是梅先生替了柳夫子來教幾月學堂,想是現在柳夫子腿疾好了,便是梅先生也是回了梅家書院了。”
顧晚娘揚眉,梅淮陵一走,竟然是不知道拿著這些字帖該如何是好了。
于嬤嬤:“梅先生的東西可是都騰走了?”
“回三姑娘的話,梅先生來時只是拿來了一個細軟的包裹,現在倒是也筆墨都是留在了屋里,世子妃是說道先將這屋子給梅先生閑置著。”
還閑置著,便是還不曾清了東西了。
顧晚娘走在那回去的道上,于嬤嬤倒是奇怪,“梅先生都已經是走了,姑娘為何還將這罰寫交與了梅先生了?”
便是要交,也是應該交給新的柳夫子才是。
顧晚娘不語,也不知自己怎就是將那罰寫的字帖,讓那打掃的婆子,給放在梅淮陵的書桌之上。
顧晚娘路過了一個拐角,本是想直接回了三房,卻是突然便是頓住腳步,將自己的身影隱藏在夜色里。
一道粉白色的身影,身后還有一個青色的身影,在顧晚娘眼前匆匆經過,且那白色的姑娘還是帶著斗笠,那青色的身影卻是在左右張望。
像極了密謀有事的模樣。
那般身影雖是匆匆一閃而過,顧晚娘卻覺得十分熟悉,“嬤嬤,方才前面的人,可是二姐姐,和二姐姐身側的青兒?”
于嬤嬤走在顧晚娘的身后,自然沒有看到顧晚娘身前的人到底是誰,聽顧晚娘這般的說,于嬤嬤跨上走廊,但是那二道身影卻是早就消失不見了。
“姑娘,不曾有人。”
難道是自己瞧錯了?
顧晚娘思索著,剛才那二抹身影,像是往西花園的方向去了。
顧晚娘瞧著西花園漆黑一片,“嬤嬤,我們跟上便是。”
“姑娘,老奴去便是,姑娘只需在敞梅院等著老奴。”
于嬤嬤執意不讓了顧晚娘在這般夜色中,踏上西花園,顧晚娘雖是遲疑,但是也只好信了于嬤嬤的作罷。
“嬤嬤萬事小心。”
于嬤嬤動作倒是輕巧,一下便是消失在了西花園的夜色中,顧晚娘杵在原地。
只是若當真是顧二姑娘,顧二姑娘去那西花園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