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娘朝著‘梅老夫人’服了一禮,“晚娘知錯,還請姑姑責罰。”
顧晚娘喚了一聲“姑姑”,讓‘梅老夫人’頗為的下不去臺面,“誰是你姑姑,胡亂叫什么姑姑?”
明明方才瞧著都是滿頭白發的老人,現在瞧來卻是個頗有朝氣的年輕人了,顧晚娘一晃眼,也不曾瞧清楚眼前的女子是如何將易容的東西,從臉上取下來的。
顧晚娘只發現眼前這人的面容瞬間便是年輕了起來,“你是何時認出來我不是老夫人的?”
“許是從姑娘進來屋子的那一剎那罷。”
那易容成梅老夫人的女子滿是不喜,想是覺得自己的易容術慣來是高超的,不曾想過竟然是這般容易,竟然從一出現開始就被人認出來了。
“我自幼便是長在梅老夫人的跟前,自然是比二位公子還要了解夫人,你是如何瞧出來我不是夫人的?”
梅六的自信,自然是來自于梅家二位公子,都是懷疑真偽的易容術。
“許是各處都沒有什么意外,瞧起來實在是太像了,所以才有了最大的紕漏。”
梅六:“何為最大的紕漏?”
顧晚娘:“梅老夫人與梅老先生創始梅家書院多年,相濡以沐,傳聞之所以有今日的梅家書院,有今日的鐘靈毓秀的梅公子,都是因為梅老夫人之功。”
“想是這般的梅老夫人,大概是瞧來便是讓人不由親熱的罷。”
到底是外子最像了,里子也是不像。說來只能是梅老夫人,出現在顧晚娘的眼前之時,這眼中的敵意實在是過于的強了。
梅六倒是沒了方才的強勢,收斂起來目光,頗有些惱了自己的紕漏竟然如此之大,倒是讓她都不曾發覺,是該自醒才是。
門外傳來敲門聲,細而綿長,“顧姑娘,夫人邀你見一面,不知夜色已深,姑娘是否愿意與我一道前往?”
梅六這次倒是不再有聲響。
梅六能扮成梅老夫人來見顧晚娘,自然是得了老夫人的默許,只是這老夫人恐是也遠沒有傳說中的那般好相與。
“你若是覺得晚了,不想去便不去,老夫人大度,自然不會怪罪與你。”梅六側著目光,不曾看著顧晚娘的說。
顧晚娘伸手便是打開了門,門外站著一對侍女,許是恭敬,不曾抬起來眉眼瞧顧晚娘。
“姑娘請。”
顧晚娘跟在這二人的身后,朝著這院子里一處拐角走去。這才發現原來顧晚娘瞧起來不大的院子,往側還有另一個去往別處院子的長橋。
夜色深了,長橋上荷花池上的風大了些,吹得人有些微微的涼意,原來這荷花池往另一側當真是瞧不到盡頭的。
諾大的荷花池上,掛著長長的木橋,方才梅家小院,不過是在那荷花池上的湖心小島而已。
長廊的盡頭消失在黑暗之中,顧晚娘只能瞧見長廊之中,黑色的一個小亭子,亮著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