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貴妃面無表情地看著媚夫人,刀子似的眼神已經殺了這狐貍精幾個來回了。
媚夫人低低地垂著頭答道:“就吃了一點點……”
鬼面郎君嘴角抽搐了一下,聞著那銀針上的味兒可不是一點點啊。
媚夫人求助似的看著徐楚河:“徐太醫,皇上可是問過您的……一點點不是沒事么?”
徐楚河老臉一紅,嚅囁著說道:“確有此事。”
何婧英眉梢抬了抬,難道她誤會了,這件事情背后并沒有什么陰謀詭計,只不過是兩個庸醫給病人開的藥方相沖了?
但是北魏異動,蕭子良重回朝堂,蕭子敬邊關戍兵,王氏勢力重新崛起,蕭昭業儲君之位連凳子都還沒捂熱,皇上怎么就病得那么是時候呢?
蕭昭業冷冷地看著徐楚河:“徐太醫,你難道不知道皇上在服用仙丹么?”
徐楚河趕緊擺手道:“太孫殿下,老臣看過,合歡散與仙丹并不相沖,雖然皇上有些虛癥,但一時想放縱一下,偶爾少量服用一點合歡散并無大礙。”
蕭昭業手指顫抖地指著皇上,憤怒的聲音似染了寒霜,讓人不寒而栗:“這就是你說的無大礙?”
徐楚河一慌,“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太孫殿下,老臣真的沒有啊……”
到底是沒有什么,徐楚河自己都說不清楚。服用合歡散的確是他點的頭。皇上年事已高,心有余而力不足實在是很正常的事。這把年紀想吃點藥重振雄風,大概也就只用完事之后多睡一會兒,斷斷不會害了性命去。這口鍋,他實在是扛不住啊。
蕭昭業冷笑道:“徐太醫,本宮記得上一次皇上胸痹之癥,好像也是靠本宮去尋了鬼蘭回來才將皇上治好,留你在宮中好像沒什么用了吧?”
徐楚河哆哆嗦嗦地跪伏在地上:“太孫殿下饒命!老臣是冤枉的啊!”
蕭昭業是真的動了殺心,可皇上生死未卜,若是現在就誅殺了太醫院院首的話,難道把皇上的性命放在鬼面郎君這個跳大神的身上?
蕭昭業尚未下定決心時,蕭練便帶著石斛莩風風火火地走進了殿里。石斛莩是江湖郎中雖然在宮中待了也有好幾日了,但日日與何婧英這個沒個太孫妃樣子的人處在一起,對于宮中的禮數也疏忽了。
石斛莩一沖進移花館直接就到了皇上的床榻邊上,連給蕭昭業行禮都忘了。蕭昭業忍了忍心中的不悅,還是由著石斛莩去了。
石斛莩一見到病人就控制不住沖了上去。方才徐楚河為皇上診脈時在皇上手上的搭的錦帕已經被徐楚河收了起來。石斛莩見皇上面如金紙的樣子,連錦帕都沒來得及拿出來,直接就搭在了皇上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