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郎君剛準備回道寢殿,就看見何婧英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霎時間鬼面郎君就覺得自己的血涼了一半。但他還來不及行禮,就見何婧英看也沒看他,徑直朝丹房走去。
鬼面郎君大驚,趕緊跟著跑了過去:“娘娘,娘娘,貧道還沒給娘娘請安呢。娘娘這么著急干什么?”
何婧英腳步不停,冷冷丟下一句:“天師自稱貧道,太上老君同意了么?”
鬼面郎君一噎:“貧道身份卑微不敢老煩他老人家。”
何婧英頭也不回,徑直穿過垂花門走進丹房,身后的衣袍翻飛如烈火,宛如她滿身的殺氣。
何婧英沖進丹房里劈劍就將房中的瓶瓶罐罐打落在地。
一屋子的紅色藍色藥丸碎在地上被何婧英碾成齏粉,看得鬼面郎君一陣肉疼。鬼面郎君心疼道:“娘娘,您把這些都砸了,皇上要是怪罪下來,貧道扛不住啊!”
何婧英提劍回頭看著鬼面郎君莞爾道:“今日,本宮就是來燒你這丹房的。”
鬼面郎君若是摘下面具的話,何婧英就會看見他快哭了的表情:“娘娘,您這是做什么?若是皇上知道了……”
何婧英冷然道:“知道又如何?”
鬼面郎君嘆道:“娘娘,您竟然知道皇上每日都需要貧道的這些藥,您這又是何苦給自己找不自在呢?”
何婧英冷笑道:“難道讓本宮看著皇上被你這毒藥害死?”何婧英走進了一步,逼視道:“就像先皇一樣?!”
鬼面郎君大驚道:“娘娘,可不能這樣說,先皇可不是貧道害死的。貧道給先皇的藥都是些提神醒腦的,可害不了人。”
“那你給皇上的藥也是提神醒腦的?”
鬼面郎君面露尷尬:“這個,皇上年輕,服用一點也沒什么影響。”
何婧英提劍指著鬼面郎君:“那么本宮今日殺了你,也對皇上沒有什么影響了?”
鬼面郎君腿都要軟了,當年在亂葬崗上被人提著脖頸差點被活埋的恐懼感又來了。“娘娘,有話好說。”
何婧英是真的動了殺心。在她的記憶里,蕭昭業雖然從來不溫和,但卻也不像現在這樣冷血、偏執、不可理喻。她不知道該如何喚醒蕭昭業,她也知道導致蕭昭業變成現在這樣,不能全都怪這個藥。但是這些藥畢竟催化、加速了蕭昭業的變化。她不能再任由蕭昭業這樣沉淪下去。
何婧英一步一步逼近鬼面郎君,折月劍的劍尖都滑破了他的脖頸。
終于鬼面郎君忍無可忍,大叫一句:“和尚!你再不出來你來替我當這個天師嗎?!”
何婧英一頓。
果然丹房后面傳出一聲嘆息,蕭練穿著青色僧袍,踏著被何婧英砸了滿地的紅色藍色藥丸走了出來。
“你怎么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