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恂。”
“拓跋恂是誰?”鬼面郎君是在夜里被悄悄送進宮里的。進了宮后就在梵音殿等著蕭練,對別的事情一無所知。
蕭練冷冷地笑笑:“一個熊孩子而已。”
蕭練對鬼面郎君說道:“待會兒你去找陳公公,讓他在宮里散布一個消息,說我要將南齊的仙丹進獻給皇上。特意讓陳公公強調一下,是武帝與郁林王都愛服用的那個仙丹。”
鬼面郎君皺眉道:“你不怕拓跋宏治你的罪?”
蕭練垂目道:“你的藥在北魏也賣得不錯吧?”
鬼面郎君露出些尷尬的神色:“什么賣得不錯?”
“你帶到南秦州的那些都倒河里去了不成?”
“……”鬼面郎君:“蕭元達討厭這些東西,我都低價出手了。留下的也就只有幾瓶。”
“武帝殯天,郁林王荒唐,北魏不會沒有耳聞,但你的藥還賣得出去,說明傳聞恐怕不僅僅是這藥會害人那么簡單,定還有些別的東西。”
鬼面郎君不解道:“拓跋恂就是太子吧?這樣的東西難道拓跋宏會拿給拓跋恂?”
“拓跋宏不會拿給拓跋恂,但拓跋恂自己一定會去拿。”
“你想等拓跋恂出事的時候動手?”
蕭練點點頭:“拓跋羽回到北魏,拓跋宏已經加強了戒備,想在大殿上動手是不可能。只有等宮里出亂子的時候我才有機會。但我沒時間等,只能自己制造亂子。”
鬼面郎君從袖子里拿出神仙玉露丸放進蕭練手里:“你拿著吧。不過照你這個說法,我覺得用春藥效果也差不多。記得媚夫人嗎?在高、潮、的時候一針扎進啞門穴,死都死得很爽。“
蕭練瞥了鬼面郎君一眼:“那你這時候去找個女人來?或者說干脆你自己上?”
鬼面郎君翻了個白眼:“就算我想自己上,人家也不見得吃我這一款的啊。”
蕭練將神仙玉露丸收進袖袋里認真地說道:“宮里一旦亂起來,你就乘亂出宮,想辦法回南齊去。”
鬼面郎君嘴角淺淺沉了下來:“你放心吧,我最是惜命。我跟你不一樣,你這種腦子一熱命不當回事的人,我學都學不來,也懶得救。”
蕭練爽朗地一笑:“那就好。”
鬼面郎君垂目皺眉看著蕭練:“她真就那么重要?你要知道宮里就算亂了,你也是一己之力對付千軍萬馬。拓跋宏他是皇上,還是個與太后爭權爭了那么多年,幾年前才收回了政權的皇上。他可不是一個沒用的昏君。”
鬼面郎君說得沒錯,拓跋宏與年老的蕭賾,年輕的蕭昭業都不同。拓跋宏正值壯年,沒有年老昏聵,也沒有年少輕狂。他機警、沉穩,正是最難對付的時候。
蕭練沉聲道:“我知道。”
鬼面郎君靜靜地看著蕭練:“這一去可能有去無回。”
蕭練輕輕一笑:“你說得對。”
“真有那么重要嗎?”
“有。”蕭練抬起頭看著鬼面郎君:“如果連自己喜歡的人都保護不了,我算什么男人?如果面對自己喜歡的人都不能全心全意的付出,我活著又有什么意思?”
“可她未必會知道。”
蕭練抬頭看著沉沉暮色壓在梵寧塔頂,微微一笑:“那又有什么關系?人活一世不就求個對得起自己本心就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