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最近整個魍城都在傳你同咨宗主的婚事,雙公子那邊你不去看看嗎?”
“看他?”溫婉的女聲充滿不屑,“一個賣身楚館里的伶人,連那些賣身的女人都不如,我堂堂城主之女親自去看他是不是太有**分了?”
“小姐說的是,可萬一雙公子來鬧事怎么辦?他可是那么喜歡……”
“他敢!就因為順手把他從修士手里救下,我就必須接受他的喜歡嗎?如果他要是敢來找我,我一定讓他消失的干干凈凈的,而不是賣到風館這么簡單。”
“小姐說的是,自然只有咨宗主才配得上你……”
不久前,他站在城主府的假山后心情翻涌,曾經為了與喜歡的人見面,他都會躲在這里帶著滿滿的期待,如今卻是黯淡無光的深淵。
他聽到——
她說:不過是沒什么修為的妖族而已,還真以為她會看得上他。
她說:從來沒見過這么傻這么臉皮厚的人,都被別人賣到風館了還湊上去,真以為她會缺錢嗎?她堂堂城主之女會缺那點錢?
多么傷人的話,可又是多么殘酷的事實。
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都說狐族最為狡詐濫情,以魅惑聞名,可誰又知道狐族的專情?
狐族可不是那么好玩弄的,雖然冥界看不起妖族,自然看不起狐族,可在妖族當年妖王之爭時,差一點狐族就成為眾妖之首,狐族的高傲從來不允許別人玩弄他們。
化作女子的雙未緩緩推開木窗,他目光幽幽的看著空蕩蕩的院子。他不知道陸不凡要做什么,他只知道愚弄他的人他絕不會放過。
那張傾國傾城的臉上漂亮的眸子太過于平靜,平靜的不像是才失去所愛的人。這就是狐族,理智而又聰明,所謂狡詐并不是單一的指狡猾,這是千百年來所有人對狐族的誤解,所以貶低他們,畏懼他們。
天空的曜日(黑色太陽)吞噬著光芒,活在曜日下的魂族是地獄的游魂。
“嘎——”
院子里突然想起一陣開門聲,陸不凡手里拿著一壇酒,腰間別著一只笛子慢悠悠的走到石桌前坐下。
他將酒放下利落的打開一壇,仰頭便往嘴里灌,酒水順著脖子流進衣服里,灌了一大口后放下酒壇拿出笛子吹奏。
嗚嗚的笛聲夾雜的不是悲傷而是殺伐之氣。
他陸不凡的人生結束在仙家望族,開始在陰曹地府。
陸家,待我從魂界歸來,你們可有人還記我?是恐懼還是震驚?又或者震怒以及無動于衷?
笛聲的殺伐之氣猛然之間收住,隨后變得平淡柔和。啟兒,愿再見之時你已經做到當年父親所想做的……若能不見,自然最好。
在陸不凡出現在院子的瞬間,雙未下意識藏到窗戶旁,透過縫隙往外看,在血紅的天空下坐著的男人身上有幾分孤寂,可凜冽的氣勢依舊不減。
不管是在大家跟前的陸不凡還是一個人喝酒吹笛的陸不凡,雙未已經漸漸意識到,這個人是不能招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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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魂界是很難辨別時辰的,不知時長時短,對時間的把握只能自己預估。
陸不凡習慣了在山竹鎮生活時對時間的了解,雖然冥界沒有日月星辰,但香燭卻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