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明日吧,明日白某在這里恭候陸兄。”
簡單的絮絮叨叨,白父和少女將陸啟同陸父送到大門口看著兩人上了馬車才回府。
小廝揚起馬鞭落下,馬車緩緩出發。
車輪轱轆轆的聲音蓋住了馬車外的嘈雜。馬車內坐著的兩人之間氣氛奇怪。
男人看著陸父的表情越來越冷,到了最后仿佛在看一個物件般。
在幾乎密閉的馬車內有一種無處可逃的強烈不安。
陸父攏了攏衣物后背緊貼著馬車恨不得與馬車融為一體,最終他還是受不住男人周身凌冽的氣息磕磕絆絆的開口:“你你你、你干嘛一直盯著爹看,是是是、是嫌棄爹老了嗎?人都有生老病死,這、這都是人之常情,你不用太難過的,真的,相信我。”
“哦,是嗎?那父親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看著已經緊張到語無倫次更不要說維持形象的人,陸啟放在膝蓋上的手不急不緩的敲了起來,“請問父親,當年你為什么要讓我拜入長氙門?你又是怎么認識長氙門的人的?”
“這個——”陸父瞪圓眼睛,聽到長氙門三個字更是坐臥難安,“緣分,天機不可泄露。”
看來這個人并不聰明呢,他意思都如此清晰對方還想忽悠他。嘖,是傻還是不識趣?
不知何時男人手上把玩著一把匕首,匕首在男人手上靈活的轉動無聲的發出威脅。
陸父吞了吞口水,扒緊馬車顫巍巍的出聲,“兒子......”剛喊出見那轉動的匕首停下利刃朝著自己,陸父快速改口差點咬到舌頭,“大俠!仙長!我我我、我說!”
“其實我只是一個無辜的小妖,被臨時征用演你爹而已,我沒做過壞事啊!”
“真的。”小妖瑟瑟發抖的看著對面盯著他沒有任何表示的男人,猜不透對方在想什么他也不敢撒歡只能盡可能的說出自己知道的事,以祈禱對方放過他,“仙長,小的名莫離,是一面修煉百年的鏡妖,因為好奇才到這個破地方,看到有大妖便在這里尋求庇佑,仙長也知道我們這種小妖活下來不容易,所以只能依附其他前輩。”
小聲地說完見男人任舊不開口只是盯著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看他還是在發呆,但俗話說得好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先溜為上,莫離屁股離開軟塌慢悠悠的朝著車門靠近。沒有聽到男人的動靜他加快了速度,“那我就不打擾仙長了,再見了仙長!”呸!見個屁,這輩子都不要見了!
“站住!”
莫離一只腳已經懸在空中,眼見就要離開馬車身后突然想起的聲音嚇得他一個踉蹌差點頭著地,欲哭無淚的轉過頭還不能表現出自己的不滿,他端著笑回頭望著軟榻上的男人:“仙長還有什么吩咐嗎?”
“坐下,我讓你走了嗎?”
“......哦。”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到原來的位置,莫離坐在最邊上離男人遠遠地,就聽到男人問,“你見過我......陸不凡嗎?”
陸啟的聲音褪去了剛才的冰冷和凌厲,莫離挺直腰板依舊不敢懈怠,老老實實的回答:“我是鏡妖,雖然可以迷惑人心,但我并不知道別身邊的人長什么樣,你們看到的都是內心最想看到的,這是我們幻妖一族的特長,利用人的**和執念制造幻覺。”
原來如此,意思就是這些妖怪也許并沒有見過那個人。男人收起匕首身體后仰靠在身后的軟墊上,他閉上眼睛假寐。那么山竹鎮如今是個什么情況,那個人到底如何了?
“仙長?”陸啟的反應總是讓莫離覺得費解,看著對方閉上眼睛一副拒絕交流的姿態莫離吞了吞口水,心道:自己現在離開應該沒事吧?但他也只是想想而已,陸啟不出聲他不敢輕舉妄動只好僵直的坐在原地一動不動。
馬車緩緩行駛,車內一片安靜,陸啟閉著眼睛也不管這車究竟要駛向何方。既然他回來了,自然不可能就這樣離開,就算是是自欺欺人他也不得不承認,回到故鄉只是想看一眼父親究竟過得如何,再多的不滿那個人除了這三十年的缺席之外毫無疑問他是一位好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