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上線接電話時，游魚還在會議室里聽張花說著‘游戲規則’。
張花站在講臺前，細膩而泛黃的陽光從窗戶玻璃間透過來，照亮她的半個身體。頭頂的中央空調正在烏呼呼的吹，吹得坐在邊角的游魚昏昏欲睡。
會議室里大部分人都在專心聽著張花的‘游戲規則’，許多有過銷售經驗的人都露出渴求的神色。莫約只有游魚一個人，滿腦子都是瞌睡因子。
張花所說的‘游戲規則’，是關于‘新人王’的，每一屆新人，誰最先快速轉正，誰能在轉正期間得到了保費最多，那么，就會獲得與公司領導人見面的機會。
領導人會在皇冠大酒樓擺下宴席，專門犒賞這位新人，并且，還會贈送額外的10%保費的獎勵金。
如果這位新人，創造的業績是3萬，那么，獎勵金就是3千；如果業績是10萬，那么獎勵金就是1萬。
這是在原有的提成上，額外給予到新人的，更別談還有500塊錢的新人獎了。
張花說的眉飛色舞，她舉了許多的例子。
在公司每個月更新一次的案板上，寫著月銷售前二十名的坐席的名字，以及相對應的月收業績。
張花表示，能排的上榜名字的，都是以前的新人王。
可是新人王只有一個，張花為了不把話說絕，又另外舉了些勵志的例子。
“其實，當不上新人王也沒事。那個一直排名第一的，叫做唐菀的，她當初連轉正都很困難。”
張花每帶一屆新人，都會把唐菀的事兒說一遍，因為這姑娘確實很勵志。
“公司里唯一的鉑金級坐席，當初三個月都沒能轉正，最后還是延長考核期，才勉勉強強完成了一萬八的業績，轉正了。”
游魚不止一次聽說這位鉑金坐席了，之前的面試官提到過她，閑來無事，聽周圍的人聊天，也聊到過她。
她記得對方叫唐菀，并不是本地人，個子小小的，打扮的也很樸素，一眼望過去，只覺得普通。
游魚曾經在食堂見到過這個姑娘一次，她和打飯的阿姨關系很好，那位阿姨喊了‘唐菀’一聲，游魚這才把這個姑娘和鉑金坐席對上了號。
竟沒想到，這么高職級的姑娘，當初居然都沒能在三個月內轉正。
“在這里，是能夠掙到錢的，月入一萬，甚至十萬，都不成問題。只要心夠大，一年就能買房買車。”
“就說說唐菀，她是鉑金坐席。據說，她曾經一個月拿到手工資有超過5萬的，相信這件事，你們都聽說過。”
“一個剛從學校走出來的新人，就可以月收入五萬，能在短短兩三年內買房買車，過上讓親戚朋友羨慕的生活，我相信這是每個人都夢寐以求的...”
張花依舊在鼓吹‘掙大錢’的‘神奇功效’了，這番話算是老調重彈，恰恰對許多渴望掙錢的人有效。
而游魚才不關心買房買車，更沒覺得讓周圍的人高看自己一眼有什么特殊性，現在她只想睡覺。
一通演講結束，一屋子人浩浩蕩蕩、滿懷激情的前往臨時工位打電話去了。
一群人剛剛坐上工位，耳麥還沒戴到頭上，游魚剛剛摸上鼠標，電腦還沒完全開機。
張花站在鋪了地毯的過道上，又頒發了一道死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