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還是很謹慎的,怕打草驚蛇,錦囊只開了一個小口子,然后貼上一只眼睛往里瞧,鬼鬼祟祟的,又好似在偷窺美人入浴。
錦囊袋口只透進來一絲光線,本來口子開得不大,又被張囂大半張臉遮住了一半,所以里面黑洞洞的看得并不真切,張囂只得不斷移動自己的臉來改變光線的角度,他也是怕光線太強烈驚動了方休胡今照兩人。
方休躺在暗處,偷眼瞥見頭頂上方一只布滿血絲的眼睛,看著很是瘆人。“若是老子能飛得了那么高,定要飛上去一劍將你眼珠子都給剜出來!”他在心里暗暗地罵,大概也明白這小子想干什么了。
鬼鬼祟祟的,不是做賊是做什么?
此時光線像探照燈一樣正晃到他臉上,他趕緊閉上眼睛裝睡。光線在他臉上停留了片刻,又向胡今照臉上晃去,也停留了一會兒,頭頂那只眼睛便消失了,接著伸進一只大手,徑直向方休的腰間摸來……
“果然!”方休心中一動,已有了主意!
黑暗中,劍,緩緩出鞘……
那只手一陣摸索,沒有摸到葫蘆。方休覷得分明,果斷出劍,一劍如風,正中張囂手心。這一劍也著實夠狠,直接洞穿了他的手掌!
他該慶幸在錦囊之中劍小手大,相對于他未縮小的手,唐劍比一根繡花針粗不了多少。
饒是如此,張囂也疼得大叫一聲,趕緊縮手,方休單手緊緊抓著劍柄,伸出另一只手一把拽起熟睡的胡今照,兩人一起,被張囂帶出了錦囊。
被困三日,總算得脫!
張囂慘叫著拼命甩手,將兩人摔在地上,兩人一落地,身子立刻恢復了正常人的大小,而插在張囂手上的那柄劍,也瞬間變大,將他的手掌硬生生給斬落下來!
方休忍著摔落在地的痛楚,就地一滾,敏捷伸手,接住掉落的長劍,他的身子不停,從張囂胯下滾過,順勢一劍,將張囂的左腿也硬生生砍斷了。
張囂的身子轟然倒地,斷手斷腳的劇痛令他瞬間暈了過去。
胡今照也被摔醒了,正見到方休出劍,待他站起身子提刀欲上,卻見張囂已然倒地,不省人事了。
“砍得好!”胡今照撲上去,高舉陌刀就照著張囂頭頸斬落,刀鋒落處,卻被方休舉劍擋住了。
“你干什么?!”胡今照惡狠狠瞪著方休,眼里滿是殺氣!
“胡兄,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已費了他一手一腳,我也想殺他,可是他是凡人,殺了他,會壞我們靈氣修為的。”方休道,“就饒他這條狗命吧!”
“哼!壞了靈氣,我也得殺了他!被這貨折磨了三天,不殺他,難消老子心頭之恨!”胡今照道,“你算是解了氣了!是兄弟,就給我讓開!”他刀鋒一轉,又照著張囂腦袋斬落。
方休趕緊一把抱住了他,勸道:“算了算了胡兄,不值得!我剛剛砍了他兩劍,也是為了自保本能反應。說實話,我見不得殺人啊!我連一只雞都沒殺過。”
“那你出去!”胡今照道,看來今日不殺張囂是不會罷休了!
方休見他勢在必行,知道勸也無用,搞不好,還壞了兄弟情誼,想了想,便收劍入鞘,拍拍胡今照的肩膀,默默走出了屋外。
東方泛出魚肚白,天已快亮了。方休感覺又累又困,走了幾步,在長街上的一家早點鋪子里借了個火,點起根煙默默吸著。
長街上已有行人,行色匆匆,都是早起去趕營生的苦命人。原來不管在什么世界,都是一樣的,都有人為了生活在苦苦掙扎,拼命奮斗,拼命地想往上爬。
幸好他現在還有個目標為之奮斗,也知道該怎么往目標的方向努力。待奪舍成功,他才不要做一個沒有前途的碼農,在矮檐下替他人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