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也無甚關系。”
老人快意的笑笑,
“有很多年沒碰上過你這么有趣的年輕人了。”
“既然學葦名流劍法,那你應該聽說過這一式吧。”
一邊說著,老人一邊緩緩舉起長刀,高舉過頭頂。
開著靈目的韓白衣能清晰的看到,一縷縷如煙如霧的濁白色靈機自外界集中,隨著老人的呼吸一起一伏。
在靈目的視野中,老人那干枯的身軀上,仿佛燃燒著濁白色的火焰,那火焰仿佛被潑了油,燃燒的無比劇烈,動蕩之間與老人的呼吸頻率無比接近,高舉過頂的劍上,被絲絲白線纏繞。
“喂,小子。”
“把眼睛瞪大,好好看清楚。”
老人深深吸氣,干枯的胸膛都隨之鼓起,氣魄威懾愈發強烈,仿佛面前的不是一個垂垂老朽,而是一頭正在壯年的饑餓猛獸。
韓白衣用力瞪著眼,身體在劇烈威壓的逼迫下止不住的戰栗,瞳孔高度緊縮,體內護命呼吸法快速運轉,雙手緊緊握刀,連身后長發都隨著無形的風輕輕飄舞,靈機劇烈動蕩著,卻無論如何都壓不住體內那腎上腺素飆升的刺激感。
看著老人高舉過頭頂的長刀,韓白衣緊咬著牙,這是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感。
他第一次在戰斗過程中清晰的意識到,
這一刀下去,
他可能會死。
轟——
地板猛地炸裂,老人的身形仿佛巨輪在空中飆飛狂舞,一頭銀發在空氣阻力下猛地拉直,在視線中連成一條直線,白色深衣烈烈飄飛,緊緊貼在老人那看似干枯,實則燃燒著濁白色火焰的高大身軀上。
僅僅是剎那,連眨眼的時間都不曾有,韓白衣就發現自己與老人之間的距離已經被抹平,哪怕開啟的靈目也只勉強捕捉到了殘影,高舉的長刀便在頭上,手臂想動卻來不及,平日里運用擰轉流暢的肌肉,仿佛被扳手卡死的車輪,沒有絲毫反應的時間。
可哪怕眼睛反應不過來,大腦卻無比忠實的記錄著一切,讓韓白衣猛地有種思維與現實脫離的巨大反差感。
然而,即便有時間思考,他的腦中也是一片空白。
哪怕動靜之間的轉換如此激烈,老人臉上的表情卻依然無比平靜,與那一頭在半空拉直的銀發形成鮮明的對比。
雙手握刀,
揮落。
沉悶的風聲帶著劇烈躁動著的劍壓劃過地板,脆弱的木質地板本應在暴烈的劍氣面前不堪一擊,然而那劍氣卻在老人精妙的劍術運用中連成一條筆直的線,從這頭掃過那頭,風壓直接斬破陽臺的圍欄,穿透數十米距離徑直砍到半空。
空中隱隱留下一道白線。
韓白衣的頭都仿佛僵死了一樣,脖頸難以控制,只是本能的用眼神瞥過自己身側的那一道巨大裂縫。
就在自己身側,老人那密布著缺口的刀刃貼著自己的右臂外側輕輕揮過。
在地上留下了一道足有數十米長、一指寬的劍痕。
看著這道劍痕,韓白衣的心臟都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死死攥住,冷汗不自覺的就順著額頭落在地上。
居然......沒看到熟悉的屁股。
直到這時,老人才悠哉開口:
“一字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