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你走了嗎。”
明明是問句,用的卻是陳述語氣。
就像他讓你站住,你就應該乖乖停下,朝著他的方向跪拜一般。
一切都好似如此理所當然。
拉斯普京卻只能如同被困在琥珀中的蟲豸般無力的在腦中掙扎嘶吼,絕望而恐懼。
就好像被困在石臼中即將被上面壓下來的巖石生生砸成碎肉的老鼠,明明能看到巨石一點點下滑,一點點擠壓自己的生命,卻無力做出任何抵抗。
“啪。”
韓白衣輕輕打了個響指。
拉斯普京只覺周圍凝固住一切的空間猛地一松,而后又仿佛一束鐵索般捆縛而來,原本蜷縮著的身子驟然一擰,好似浸濕后被擰干的衣服一樣,從腳尖一直擰到腰部,擰了至少有三十圈。
“唔啊———”
喉嚨里驀的爆發出尖銳而沉悶的劇烈嘶號,卻因為空氣被死死禁錮的原因,連聲音都無法傳播出去。
大量的鮮血與骨茬自被擰碎的腰腿之間噴灑出去,染紅了一大片深藍色的地毯。
“我在問你話。”
韓白衣靜靜的坐在墊著軟墊的高背木椅上,左腿搭上右腿,微昂著頭,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化身美人魚的巫師先生。
他當然可以直接搜查記憶翻看事情的前因后果,韓白衣也確實不怎么喜歡血腥的場面。
但是,他這次的損失很大。
總需要有人付出代價。
“啊啊啊啊啊———”
巫師先生緊緊咬住地上的厚重地毯,兩只手死死抓住地面,劇烈而突兀的疼痛,讓他滿臉都被粘稠的淚水和鼻涕布滿。
甚至因為咬住地毯的力度過大,連嘴里的牙齒都崩掉了兩顆,他卻依舊死死咬住,生怕自己不小心嚼碎了舌頭。
艱難的哀嚎聲從身體深處溢散出來,拉斯普京的面部肌肉止不住的抽動扭曲著,凄慘得仿佛死了一戶口本。
劇烈的疼痛,甚至讓他連自己的下半身都感覺不到。
不經意間的瞥過時,卻驚愕的發現自己從腰部往下的一切都仿佛被放進絞肉機里絞碎過一遍,然后硬生生擰成了一捆,連原本三條腿的形狀都看不出來,血肉、白骨、衣物混亂而有序的擰做一處。
哀嚎的聲音頓時拔升了十個分貝。
韓白衣有些不耐煩了。
稍微抬腳,腳尖輕輕在地上一踏。
噗。
仿佛聽見什么東西刺進自己大腦的聲音,拉斯普京先是一怔,而后立刻發現剛剛還在腦中肆虐的痛覺忽的消失不見。
“先生,有陌生客人來訪的時候,你應該懂些禮貌才對。”
韓白衣依舊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的看著趴在地上,只剩上半身勉強完好,腦袋上還插著一道柱狀靈機術式的巫師,聲音略顯冷淡。
不喜歡和丑東西說話,是人之常情。
哪怕這個丑東西是由自己做出來的,也是一樣的道理,不會例外。
人確實是一種非常任性的動物。
至于惡心?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