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自己都死過不知道多少次,經歷過多少血腥場面的韓白衣,很久之前就已經習慣了痛苦和給予他人痛苦。
他確實變了很多。
看了眼那道大概二十厘米長,像棍子一樣,斷絕了巫師的痛覺神經的靈機術式,韓白衣表情平靜的道:“現在,給你一分鐘的時間,說明前因后果。”
“根據你的表現,我會考慮是否給予你重新活下去的權利。”
“我其實也是挺忙的。”
“能......能活?!”
拉斯普京的求生本能在這一秒表現得淋漓盡致,一瞬間就抓住了最關鍵的詞語,聲音幾近顫抖。
“如果表現夠好的話。”
韓白衣強調了一遍,順帶往空中隨意的一劃。
滋滋滋......
原本還在不住噴血的腰斬傷口竟是仿佛衣裳拉鏈般直接縫合,連帶著腹腔里的內臟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有條不紊的塞合進去。
拉斯普京神色一滯,本就被眼淚和鼻涕糊了一臉的臉上又沾染了不少淚水——這回是激動的。
“多謝!多謝您!尊敬的高貴者......”
說到一半,他忽然發現,自己明明已經被斬了半截身子,卻連對方是誰還不知道,更不清楚自己是因為什么事情被搞成現在這個樣子,心中不由得便覺得有些荒唐。
但是躊躇了幾秒,他還是小心翼翼的問了出來,表情無比諂媚,姿態放的很低:
“不知......卑賤如我這般的小人是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冕下?我想,這其中一定有什么誤會......”
“嗯?”韓白衣眉頭一挑,笑的有些諷刺,“你炸了我的船,殺了我買來的一千五百個人,卻連我是誰都不知道么?”
拉斯普京心臟一停,最后那點希望都報廢了,但是腦中念頭卻是急轉,神色在短短半秒的時間里便由諂媚轉為哀慟,委屈得眼淚都快掉下來:
“白先生!我也是被強迫的啊!”
“若不是那位萬惡的烏薩斯新皇以我的父親為質,想要將他與大貴族們的矛盾轉移到我身上,如我這等卑賤之人,就算死也不會做出這樣天怒人怨的事情啊!”
“哦?”韓白衣目光平和的看著他,像是戲耍籠里的猴子,“你劫掠我的運輸艦,與那位皇帝有關?”
“沒錯!”拉斯普京一臉的咬牙切齒,仿佛說的是真正的殺父仇人,“那愚蠢的新皇自登基之后便想要收攏貴族手里的權力,不斷的用我們這些教會中人與大貴族們博弈交鋒!這次讓我襲擊您的運輸艦,也是出自他的旨意。”
“而我們這些卑微的神甫與主教,則只能被他肆意玩弄在掌心,辦事時不得出現絲毫差錯,更不能泄露絲毫隱秘——因為我們知道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與我同期入教的一位神甫,就是因為犯了一點差錯,而被那剛愎自用的愚蠢皇帝推出去當成擋箭牌,最后被貴族們處死!”
說到這,只剩半截身子趴在地上的拉斯普京雙手合十著乞求道:“白先生!現在大錯已經鑄成,我明白自己的罪孽無法洗清,但是我也只是一柄被人使用的刀子......不過我還有用!如果您想要報復,甚至掠奪那愚蠢皇帝的財富,我可以幫您!”
“我早就不想在他那干了!”
拉斯普京的表情里滿是痛恨與誠懇,一邊爬過來一邊做出想要親吻他鞋底的卑微模樣,
“看在主的份上,請您給我一次棄暗投明的機會吧!”
說著,便向著韓白衣的方向深深叩首。
韓白衣則是平靜的坐在位置上,面上掛著中央空調標配的溫暖笑容。
他坐在位子上,忽然問了一句。
“這里距離皇宮有多遠?”
“額......大約,二三十公里吧?”拉斯普京有些不太明白韓白衣問這個干什么,但卻理智的什么都沒有問。
韓白衣則好似在考慮什么,一邊思索著,一邊輕輕摩挲著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