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薩斯皇宮,
從清晨起床,完成簡單的洗漱之后,烏薩斯新皇——尼古拉二世·亞歷山德羅維奇就開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由于自己繼位不久,而且還是靠著在軍隊的影響力強行上位,尼古拉二世在朝中推行政策遇到的各方阻力,可謂是一波接著一波。
每天從睜眼開始就需要面對的難題,也是一個接著一個。
正批閱著心腹遞交上來的文件,尼古拉二世忽的抬頭,一雙雪白藕臂靜悄悄的從背后擁來,環住他的脖頸,連帶著一頭棕色卷發也隨之依靠而來,耳鬢廝磨。
“陛下,我想您應該放松些。”從背后擁抱著這位烏薩斯皇帝的女人,連聲音也綿軟得好似浮云一般,“您的日子簡直像苦行僧一樣......這才九點多。”
尼古拉二世輕拍著女人的手臂:“我是皇帝,瑪蒂爾塔。烏薩斯的皇帝。”
“可您的日子也未免太辛苦了,又是如此節省,簡直讓人心疼......昨天您吃的小牛排也是圖爾欽格勒產的,比起彼得格勒的進口牛肉簡直差遠了——您的那些手下也未免太不懂事了些。”
被稱作瑪蒂爾塔的卷發女人,手中動作輕柔的捋過他的鬢角,口中略帶著些小情緒的抱怨著,
“......而且,您宮里又有那個惡婦作怪!要我說,您早就該把她的所作所為揭露出來,讓黑森與萊恩大公開開眼,看看他的女兒是如何穢亂宮廷的!”
一邊說著,瑪蒂爾塔一邊撒嬌似的哼了一聲。
目光卻是不斷在身前的男人臉上逡巡,時刻觀察著他的微小表情。
不過是兩句看似抱怨的話語,卻不經意間將昨日這位皇帝憋在心里,未曾表現出的不滿之處全都點了出來——顯然,這是個極善揣摩他人眼色的女人。
聽了自己情婦的抱怨,尼古拉二世自然不會聽不出她的用意,但也只是溫和的笑笑,就如尋常皇帝面見大臣時那般,帶著淡淡的疏離感。
“黑森與萊恩大公是一位可敬的長輩,你可不能因為他女兒的過錯,便進犯到他頭上。”
“當然,任何人犯錯都會付出代價。”
尼古拉二世沉靜的笑著。
身為烏薩斯的帝皇,又擁有獨屬于自己的軍隊,他的耳目自然不會像那些蠢皇帝一樣封閉。
拉斯普京那個大陰神棍和他老婆的那點破事,他自然是早就知道了。
不過,因為這神棍本身還算好用,再加上他需要一個借口從黑森與萊茵大公那邊支取些幫助的關系,他也便放任自如。
反正他們生下的孩子已經經過親子鑒定可以確定是自己的了,所以之后她想怎么搞,都隨她去。
原本應該是這樣的。
但是,最近因為帝國境內的大量感染者忽然起事謀逆,不少大貴族以此為借口,開始抱團與他唱起反調,讓他本來正在推行的稅制改革計劃莫名擱淺,這讓他很有些頭痛。
左右權衡之下,也只好把拉斯普京那個蠢材推出去挨刀了。
幻境,就是把不錯的刀子。
好歹也算是出了點血,給國是議會的那些大貴族們留下一個交代。
如果幻境察覺到什么,也沒關系。
根據手底下反饋的情報,這個組織的首領似乎身手不錯,如果他們識趣兒的話,給個招安的名頭也不算委屈了他。
至于......這個小破公司被用過之后能有什么反應?
呵。
尼古拉二世沒有細想,幻境這個名字只是在他腦子里一過,便隨之過去了,沒有掀起絲毫波瀾。
一個小小的生物科技公司而已,區區蚍蜉,難道還能撼動烏薩斯這顆大樹?
正在辦公桌上運籌帷幄,撥弄著烏薩斯的未來,尼古拉二世忽然感覺背后一陣雞皮疙瘩,一股本能的危險感讓這位昔日的職業者猛地從座位上躍起,全身肌肉緊繃。
高背木椅砰的一聲倒在地上,連帶著身后抱著他的情婦都摔在一邊,卻不敢發出絲毫聲響。
危險......
在哪?
正緊繃著肌肉與神經四處搜索著,尼古拉二世忽的一怔,呆呆的抬起頭,望著由五彩玻璃鑄成的寢宮天頂。
緊跟著,一股極致閃耀的光,驀的從視野盡頭綻放,如同大日升起,亦似彗星閃耀,熾白的火焰在最短的時間內以最熾熱的形態將一切光與熱播撒在這片金黃的土地上,裹挾著一陣連著一陣撕裂一切的風。
首當其沖的尼古拉二世連帶著她的情婦瑪蒂爾塔,甚至連緊急傳送術式都沒來得及激活,就被這貫穿了整座皇城的通天巨柱轟然淹沒,脆弱得仿佛海嘯中的一片落葉。
整座皇宮先是陷入一片死一般的靜默,緊跟著,便掀起一陣如海嘯般的沖擊波。
暴躁的浪潮好似半透明的球型玻璃巨幕一般,自寢宮為中心,向四周狂亂推移。
樹木、土地、鋼鐵、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