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劉治,整個胸口以下的位置,都陷入了木化狀態之中,唯有頸部和大腦,一直都朝向著眼前的屏幕。
周圍的一切都早已倒塌殆盡,唯有那用于給中央庫傳遞信息的大型服務器一直被樹木包攏在最中心處,明顯還在運行之中。
在劉治身邊,倒著一個男人。
可直到靈機耗盡而亡時,他都緊緊握著手中的信息轉換器。
韓白衣怔怔的看著這一幕。
“咔...咔咔......”
耳邊傳來一陣木質結構碎裂的聲響。
劉治緩緩的轉過頭看他。
早已僵硬的面上,艱難的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白衣......你來啦。”
韓白衣直到現在都沒反應過來,沒有人跟他說過會發生這樣的事。
他腦中忽然想起之前在醫院里時,劉治問他的話。
‘你說,犧牲這東西......’
‘他有意義嗎?’
直到現在,韓白衣才忽然明白,那短短的幾分鐘里,劉治究竟在做著怎樣的抉擇。
“你、你這是......怎么回事?”
“咳咳,還能怎么回事。”
劉治艱難的喘息著,從他那綠化的血管就能看出,他的身體已經沒救了。
“明知事不可為,而為之。”
“明知是死路,而義無反顧。”
“不就,那么回事么。”
劉治面上的笑容純粹而平和,完全看不出他是一個已經瀕臨入妖極限,基本不可能保持理智的超凡者。
“白衣......你別打斷,聽我說!”
“我剛剛看到了很多東西,很多很多,多到這輩子用言語都說不完。”
“我看到你很重要。”
“所以,你一定要記住,不要改變本心,不要改變本意。”
“沒有什么東西,應該讓你去遷就、違背。”
“因為那些‘線’的變化太多了,我如果用具體事例告訴你,大概率會誤導,所以現在只能這么說。”
“咳咳......”
“劉治。”
韓白衣抿著唇,口袋里那鐵質煙盒的溫度愈發冰涼徹骨。
劉治艱難的抬起手。
整個手掌都已然木質結構化,泛著粗糙的土色。
他抬起頭,靜靜的看著韓白衣,口中囁嚅著想要說些什么,最終卻什么都沒有出口。
只是長嘆一口氣。
面上帶著平靜,卻已然足夠震撼心靈的微笑。
轉過頭,望向北方。
他靜靜的道:
“我的事,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