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度凝實的靈機被壓抑在體內,唯有無法控制流向的雷時不時冒出體外,在體表構建出一道道蜿蜒曲折的白色線條,眼眶四周血管微凸,瞳孔高度凝縮,幾乎成了一個米粒大的黑點。
【靜止之間】完全張開,將面前的一切陷入固定。
然而,這一次的靜止卻并不完美。
韓白衣眼前那入妖巨木的磅礴靈機如海嘯般四處轟擊,不斷卷動著周圍的一切,連整座【靜止之間】都在這靈機的沖擊下被砸得搖搖欲墜。
不過韓白衣卻并不在意。
只見他緩緩俯身,將玉刀楓橫錯于腰間做拔刀狀,下盤成弓步,雙眼中已然是一片純白,蜿蜒電流在身體表面浮動的頻率愈發激烈,耳邊止不住的響起如鞭炮似的噼啪響,體內更是仿佛熔爐匯聚,靈機在不斷的壓縮與凝實中蘊含著幾近爆炸性的力量。
在這真實無虛的危險感面前,也是在久違的無所敵手之后,韓白衣再一次全力以赴。
轟———
靜止的壁障盡數碎裂。
面前鑿穿了整座地下空間的巨大的樹木在鋼鐵中掀起轟然浪潮,無數灰黑色的樹干在漆黑的廢墟中狂舞飛揚,人身渺小,在如此宏大場景之中,幾乎難以言喻。
房間、器具、走廊、外部鋼筋結構、連帶著地下的醫用實驗室。
在這樹潮的咆哮狂舞中,方圓數百米的地下空間都被完全翻轉,如浪濤般起落的土壤脆弱得好似水流一般。
銀色的金屬、堅硬的土壤、粗壯的樹根,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全都混雜在一處,如天傾般朝著韓白衣的方向碾壓而來。
韓白衣卻依舊保持著剛剛的姿勢。
默默閉上眼。
“呼———”
刀身以比撕裂空氣時發出那鏘然出鞘聲更快的速度穿透一切,如同蜿蜒線條般纏繞著刀鋒的雷電追逐著刀刃,半空中劃過一道銀色匹練。
全身都處在難以產生任何思考的超高速狀態下,以靈機重組而成早就的身體里的每一顆細胞都好似在瘋狂的咆哮著,宣泄一切自己固有的力量。
突破!
突破!
繼續突破!
從身體內部的熔爐里爆發出來的靈機洪流好似一道洶涌長河自天上落下,連雷電都追不上那沖破一切阻礙的身影,充斥著鋼鐵與土壤和樹根交雜的空間瞬間穿鑿出一條筆直而空洞的通道。
一切阻攔在他面前的物質、存在,全部消散成為虛無。
唯有其中殘余的些微燒灼異味證明著它們曾經存在過。
眼前的一切都是相對靜止。
直到,揮刀的那一刻。
【飛舟浮渡】
充斥著莫名混雜怪異的空間里,忽的劃開一道筆直白線。
仿佛黑暗里的第一道光。
緊跟著,那分裂開的黑暗竟是好似在一刀之中,被無數次無數次的斬碎,直到切成一段段難以分辨形狀。
鏘然間,
萬千道白色匹練同時化作月光似的圓弧狀,向著四面八方綻放開,如同風一樣席卷周圍的一切,在韓白衣停留的那處地面上留下難以計數的細微劃痕。
痕跡一道連著一道,每條刻線都好似是用針尖刺出來的一樣。
然而,這痕跡卻深刻得直入骨髓。
甚至徑直切開數十米。
轟隆隆......
雷電與刀光同時平息。
阻攔在韓白衣面前的那樹干也隨之倒塌,露出里面的情形。
韓白衣抬起頭,就見到了劉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