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們都死了,我建議現在就回去。”,年長的蓋瑞大聲說道,仿佛這樣就能讓乳臭未干的小貴族放棄愚蠢的想法,“…當然具體怎樣做,決定權在您手上,我的大人。”
蓋瑞是個五十多歲的守夜人老兵,在絕境長城待了四十多年。
一旁注視的威爾從記憶中調閱出關于老蓋瑞的過往,得出應該聽從他建議的結論。
“回去?要怎么回復?就說該死的掠襲者們自己死掉了,我們看到尸體后就跑回去。你以為誰會相信?”,威瑪.羅伊斯爵士,一個穿著華麗的讓人發指的年輕貴族,也是他們三人的隊長如是說道。年輕的爵士搖著頭,“聽我說伙計,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們必須掌握證據,如果這隊掠襲者真的死了,我們需要說出他們的死因。如有必要,帶顆頭顱或者一根殘肢過去更有說服力。”
羅伊斯爵士邊說明理由,邊整理他那高出同伴馱馬一頭的戰馬的馬鞍。
威爾冷冷的注視著兩人不算愉快的交流。
理智上考慮,羅伊斯爵士似乎更有理一些,不過戰士的直覺告訴他,這種時候老兵的直覺更具有價值。
“威爾,別在那里矗著,快說說你的看法。我們已經在該死的鬼影森林晃悠了兩天,風雪馬上來了,要是再猶豫不決,說不定還要被困上七八天,老子可想凍死在這里。”
蓋瑞把威爾拖進對話。
威爾并不感到意外,至少掠襲者死去,并被莫名的力量分尸這件事,是他所匯報的。
更確切的說是真正的威爾匯報的,而現在的威爾已經不是前一刻的那個了。
羅伊斯爵士的目光掃過。
他能夠感受到爵士眼神中的蔑視。
這個年輕人還算英俊,不過刻薄的笑容加上他老是上翹的嘴角,給人不好相處的印象。
記憶中,過去的威爾對這個家伙沒什么好感。
“呼,再去看看吧,也許我看錯了呢。”,威爾嘶啞著嗓子,“那種支離破碎的死法,可不一般,讓我忍不住要再去確認一次呢!”
說話間他拔出匕首,隨意的揮動著,寒光中,刃鋒在空氣中激發出尖嘯聲。
“喂,你這是怎么了?!”,蓋瑞倒退了兩步。
“嘿!你是想要威脅一名貴族嗎?”,羅伊斯爵士嘴上硬氣,可是他后仰的身體以及發白的臉色出賣了他。
威爾把臉孔隱藏在帽兜里,“怎么會呢,我的大人。”,他用詞恭敬,語氣同恭敬兩字相去甚遠。“我只是在回應您的建議。去掠襲者的營地看看吧,說不定是我眼花了。”
“那…那就好,我們出發。”,羅伊斯爵士臉色泛白道。
三人分工,蓋瑞留守搭建帳篷。
羅伊斯爵士跟著威爾去掠襲者營地確認野人們的結局。
爵士騎著高大的戰馬。
威爾上了他的馱馬。
瘦小的馱馬打著響鼻,威爾用手按住馬的腦袋,很快馱馬不再害怕。
“大人,我建議使用匕首,您的長劍有些礙事。”
“別廢話,如果野人們真的都死了,我用什么并不重要。”
兩人一路前行。
受到樹木枝丫的影響,高大的戰馬反而比矮小的馱馬更慢,也弄出了更大的動靜。
如果敵人就在附近,后果可想而知。
威爾有著先前的記憶。
一個多時辰之前,他來過這里,并且查探到了掠襲者們的營地。
那里布滿了死者的殘骸。
事實讓人震驚,有未知的危險就在營地附近。
威爾善于戰斗,這具身體是斥候出身,因此他的動作迅捷,騎在馱馬上幾乎是無聲無息的。
相比自己,羅伊斯爵士就太難看了。
帶著爵士,跌跌撞撞的來到一處溪流河谷,威爾下馬。
“為什么不走了?”
爵士似乎松了一口氣,可以看出他努力的擺出威嚴的姿態,不過松懈的肢體以及重重吐出的白霧出賣了他。
威爾不用仔細觀察也能看出爵士的狼狽。“馬必須放在這里,下面的路得靠走的。”他沒有征求爵士的意見,專業領域容不得外行插話。
“…好吧,希望你是對的。”,爵士很不情愿的把戰馬拴在遠離馱馬的一顆矮樹上。
雖然兩頭畜生看上去很想要聚在一起。
威爾拔出匕首,貓著腰一副戰斗姿態。
輕盈的身體在密林和灌木中穿行。
羅伊斯爵士手持長劍,身穿鎖甲以及昂貴的貂皮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