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下討厭的女人,勞伯感覺整個人都輕快起來。一直到奈德領著他走近兩匹石狼守衛的地宮。
寒氣以及死氣鋪面而來,勞伯蹣跚的走在濕滑狹窄的階梯上。
“該死的地方。要不是萊安娜,這種地方我一刻都不愿意待。奈德,你就不能把她安放在更加美麗清爽的地方嗎?”,勞伯一邊詛咒越來越肥胖的身軀,一邊小心翼翼的防止自己跌倒,“七神在上啊!整天住在這里,正常人都會被逼瘋的,可憐的萊安娜怎么受得了!”
“這里是給死人住的地方,他們不會感覺冷。”,奈德的音調總是那么無趣。
勞伯想,這家伙從來就沒有年輕過,整天這幅樣子,活著又有什么意思。
“這里是史塔克家的地宮,每個史塔克人都要回到這里…”,奈德嘆了口氣,“尊敬的陛下,萊安娜也是史塔克,她應該待在這兒。”
“她屬于鮮花、芳香還有那些叫不上名字的漂亮東西…”,勞伯咕噥著。
那個生性活潑,性格潑辣的姑娘,她的聲音從極遠處傳來。
勞勃眺望遠方,卻被地宮的墻壁和天花板阻隔,“我是國王,難道就不能發表自己的意見?七層地獄啊!奈德我真恨你的性格。”
老友聳了聳肩,繼續前進。
北方很冷,地下更冷。
奈德舉著火把在前面引路,勞伯亦步亦趨的跟著。他大口喘著氣,不禁為呼吸進胸腔的凜冽打著寒戰。
他們走過一棟棟的石像。
這些是史塔克家的先祖,每個人都在膝下有石狼相伴,鐵劍平放膝蓋上。
勞伯是第一次來這里,卻深深的體會到史塔克家族的尚武。他極力想象萊安娜如果坐在其中的石座上,膝蓋橫放鐵劍的模樣,卻沒能成功。
陰暗的地宮,幽深的隧道仿佛沒有盡頭。
地面很干燥。
他卻好像走在齊膝深的冰水中,凍得骨頭節子里都痛。
他努力忽略歷代史塔克的冷漠眼神。
他不是害怕。
勞伯.拜拉席恩從沒有怕過誰,他只是無法面對,深愛著的萊安娜的家人們。
如果是敵人,哪怕是異鬼,他都能夠毫不猶豫的揮動戰錘,砸碎他們,但是眼前這些,都是她的親人,是奈德這個異姓兄弟的先祖。他不知如何是好。
黑暗以及死氣裹住周身,勞伯不禁想象著黑暗活了過來,用戰錘對付這些家伙應該沒用。
終于迎來了熟人。
那是老史塔克公爵以及布蘭登的。
他當時不在君臨城,沒有經歷過瘋王的最后時刻。
據說兩人死的奇慘。
兩人應該感激他,是他幫史塔克家報了仇。
抬頭看到的是空洞的石眸,冷冷的注視著他。
奈德停在一尊女性的石像前。
勞勃滿懷思念的摩挲著石像粗糙的表面,為自己無法記起當年那個她感到害怕。“石像無法表現出她的美,連十成中的一成都沒有。”,他說了謊,因為他根本不記得她的模樣。
“死人是完美的。”,身后傳來奈德沉痛的聲音,“小妹她天生麗質,卻比不上王后。”
“不要提那個女人!”,勞勃憤怒的揮手,“光是長得標致沒有任何意義。那個女人不及萊安娜的萬一。”,他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把手從石像上拿下來,“到頭來你也會進到這里來,這樣的結局有什么意思?”
奈德搖頭,“史塔克家完美的結局必然是在這里,即使國王也無法改變。”
勞勃哈哈的笑著,他用很大的力氣拍打不茍言笑的兄弟的肩膀,看到奈德齜牙咧嘴的樣子,更是讓他致郁的內心得到了釋放。
“哎,你呀,從來沒有年輕過。活著的時候重視榮譽、責任和規則,死后要遵循傳統...太無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