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很冷清,供旁聽的樓臺上除了珊莎外空無一人。
喬佛里端坐在鐵王座上,在心中詛咒王座的設計者,如此難受的桌椅,讓一國之君在上面處理國家大事,有好心情才怪。
珊莎一襲禮服,搭配妝容,清麗漂亮,憔悴給她添加了別樣的風采。
她還沒恢復過來,強忍淚水的模樣讓人看了心痛。
喬佛里經過這些天的歷練,已經有了一整套對于當下局勢的看法,至于處理政事的套路,也愈發的熟悉。
可是不管是母親,還是重臣們,沒人愿意讓他決定什么。他們一個個忙碌不停,也沒人會征求他的意見,或者讓他幫忙做些什么。不得已,他只能自己找些事情,甚至見縫插針的,在御前會議做出決定之前,搶著干涉處理過程。
七國的國王,難道就要這么憋屈,看重臣們的臉色行事?
有幾件事情,喬佛里不滿意重臣們的決定,不聽別人的反對,推翻了御前會議的判決。
一個小偷被判決由伊林爵士砍掉雙手。
喬佛里堅持把他送入地牢,等待守夜人的招募人員抵達,好送去絕境長城經歷“新的人生”。
兩名因為地產歸屬產生的紛爭的騎士,喬佛里改變讓他們決斗的判決,命令貝里席調查清楚后再做定奪。“比武對決是有失公允的,即使有天神的照拂,也不可能讓一名侏儒在決斗中勝過一名騎士,哪怕侏儒站在正義一方。”,喬佛里一邊調整屁股的姿勢,以免坐在一個地方太久,導致大腿上血液流動不暢,“我下令,七國上下禁止比武審判,貴族們要決斗沒人反對,但是判決要講究證據。”
有個女人跪地祈求一個因叛國罪被砍頭男子的首級。她說愛他,希望能讓男子有個全尸下葬。對于這樣一位用那的女人,喬佛里很同情,很希望幫她的忙,不過他擔心過于仁慈會讓人起疑。雖然他不明白為什么薇爾莉特堅持要讓他表現的殘暴一些,既然答應了她,他必然會做到。朝堂上,他殘忍的拒絕了女人,不顧她的哭泣讓人把女人轟了出去。同時他也向獵狗遞了個眼色,獵狗會派人跟蹤女人。反正現在城墻上掛滿了頭顱,少一兩個不會有人察覺。
重臣中,最讓他討厭的是青蛙臉的史林特伯爵,他站在最末端,身穿顯眼的黑天鵝絨外套,肩批耀人眼目的金縷披風,喬佛里只要下達判決,此人必定點頭稱是,即使沒人征求他的意見,也要發出聲響表達對喬佛里判決英明之處的贊賞。他討厭這樣諂媚的家伙,并且對母親執意重用此人非常失望。他暗中留意史林特的言行,期盼盡快找到他的錯處,好把此人永遠的逐出朝堂。
最后一件案子,一名肥胖的酒店歌手,被指控嘲弄先王勞伯。
喬佛里派人把他的豎琴拿來,命令他當場表演。
胖子淚流滿面,發誓永遠不會唱這首歌。
喬佛里堅持。
所謂的嘲弄先王,主要在于歌詞,其實很有趣,描述勞伯同豬打架,過程精彩紛呈。不過歌曲中一些小小的細節,卻在影射母親同父親的死有所關聯。喬佛里敏銳的察覺到其中的蹊蹺。
“這首歌,不可能是你獨立創作的,你的靈感來自于哪里?”,他伸手制止了母親的干預,用嚴肅的口吻說。
“陛下,我不敢了,下次不敢了,我不會再唱這首歌了,對了,我已經忘記了,我根本不知道有什么歌同先王有關。”,胖子歌手汗如雨下,仿佛一頭扎進過水里。
“這樣的亂臣賊子,竟然拿尊貴之人開涮,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不殺不足以告慰先帝的在天之靈…”
“夠了!”,喬佛里粗暴的打斷了派席爾,大學士露出一個很受傷的表情,“只要我們不去過分強調這首歌,自然沒人再關注蹩腳又不押韻的小調。我父親的靈魂已然在天國享福,如果時時刻刻都要關注地下,即使身在天國也不勝其擾。大學士就不必刻意的強調其它人的不適。”,他望向母親,“太后是此案的受害者,不過您一向雍容大度,自然不愿同一個胖子計較。”,他不等母親有所回應,便盯著胖子,“曲子不錯,歌詞太爛,我認為這是你不通文字的原因,罰你繳納學費給派席爾師傅,讓他為你找尋合適的老師,教你文字,以免再犯同樣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