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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貴兒組合的兩個玩家,坐在誰家的門前,頭頂擋雨板發出噠噠聲,讓人想到一個詞——槍林彈雨。
亓片摳摳牙齒,白色的不可形容物被掏出,他聞聞后,不在意地彈飛。怎么說呢?沒有本體那么難聞,看來這具身體的主人“元爿”,還挺注重衛生的。
爹在一旁,看他這樣,心里那叫一個毛焦火辣!表面上優雅,語氣溫和:“不刷牙,會積累牙結石。”
亓片點頭,十分贊同。
可那又如何?
爹又補充:“退出游戲后,身體的原主人就會慢慢蘇醒,你為他考慮一下吧。”
說的沒錯。
可元爿這人兒能蘇醒?抱歉,亓片已經把這身體當作自己的了。
反駁:“我知道啊。會積累牙菌斑嘛,就我指甲里這玩意兒。最后再鈣化成牙結石,研究過。”
亓片也曾很愛惜過口腔。
爹這就不懂了,“那你怎么不漱口?你剛才不是說,你早來一小時嗎?”
這避雨的幾小時,兩人聊了很多關于任務與卡牌的事,就是沒有談彼此的身世。目前,爹知道亓片手里有張很牛的卡,叫啥警告來著,據說能對鬼靈造成逼退效果。
亓片繼續摳著牙菌斑,安然自得中:“啊,是啊,比你早一小時。
掏完真舒服,這次沒流血。異世的我,應該也不喜歡豎刷法,挺好的。”
爹實在忍不了,上下打量他后,無奈地側過身挪“坐墩兒”。嘆息:“橫著刷牙傷害更大。”
亓片不解爹這人為什么意見這么大,只好頻繁轉移視線,看山看房看樹木,最后一邊脫下鞋子,一邊回答:
“故此,我不刷牙。”
因為最近一段時間已經開始風餐露宿,連飯都吃不起,所以亓片才不刷牙的。不了解情況的爹,自然會誤解。沒事,誤解就誤解吧。每個人都有成為噴子的潛質,不管他是不是聾啞人。
旁邊的爹憋著難受,無奈自己找了這么一個隊友,還想著怎么解除這個隊伍。
攻略上說過,想要解除隊伍很簡單——隊友死亡。
玩家間當然可以彼此獵殺,“打卡”里最不缺亡命之徒,他們逃進游戲里,是奉命的——神圖公司需要小白鼠,死了沒親人要賠款的那種。
所以,大多都是死刑犯。
對!他會不會是犯人?
爹開始懷疑,那邊那人掏牙摳腳的姿勢很惡心,難道真是“里面”出來的?
捂面,怎么找了他來做隊友?要不是以為這個副本任務可能會很驚險,爹連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齷齪的二流子,我堂堂貴族、土豪尊皇,怎么會看上你?”
這心里話,不可說。
說出來,怕笑掉亓片的大牙:不是你要組隊嗎?誰先提議誰先后悔?都是你。
所以,爹不敢說,并且隱約猜到亓片是怎么個性格——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那種;行為也是搞扯。乍看還挺嚴肅,其實耍起瘋來不留情。
最好離他遠點,盼他死,過幾天找新隊友。
抱著這個想法,爹退游了……
才怪。
副本任務不同于日常任務,必須一直在線,這也是爹沒有把全部食物卡都交出去的原因。
日常任務中退游,原主人的意識蘇醒會干些什么事,跟玩家無關。卡牌在退游那刻,玩家肯定得帶走。
攻略上寫得明明白白。
別想退游。
——
一下午,兩人無話。
頭一次覺得,這款游戲不恐怖呢。
爹心里盼望著:給我一個女性隊友吧,一個就好。
世界上就是有那么多的巧合。
黑夜前的雨天,空氣是那么的好。
她來了。
在大路上,一個人孤獨徘徊。是一位弱女子,不知何時從遠處黑暗里走來,步履緩慢,左顧右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