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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捏著鑷子,把大白肥蟲們,一根根捻(nian)走,放進類似培養皿的塑膠容器中。不多時,就連容器邊緣,都染上了墨水的腥紅。
“遭糕!透頂嚶……”虛的臉上仿佛升起一層絕望色,“接下來該哪一步?我不會操作。”
大肥蟲們在這張臉上,開著名為肉醬宴的派對,現在宴會的賓客們已經離去,誰來清掃垃圾?
唯有虛·喜糖,這個半吊子的護士。她是個演員,啥都只會一點的那種。
用手腕揩下汗水,又自嘲一波:
“四舍五入后,我不啥都不會嗎?這里沒有醫師護士,只有不負責的我。”
拿著酒精瓶,持續走神。
時間一點點過去,她終于在恍惚無措中,慢慢堅定了意志。沒有絲毫的遲疑,打開書頁,也就是那部書型手機。這款智能設備明明有價無市,她怎么會有?
拍照搜索,三張專屬頁面彈出,數十條關于咬傷的處理方法。
見此,她似乎想到了一些事。回頭,在眼角可見的位置,那是她的行李箱。
下一秒,動了。行李箱自己會動!
似乎是被虛這一次眼神凝視給喚醒的。
但會動的不可能是行李箱,該是那里面的東西:
箱子被撬開,一只手探出。緊接著,一條腿兒。那東西硬是把身體的一側給擠出,另一半好像卡住了。探出的手摸索按鈕,整個開箱動作一氣呵成,“它”有不低的智力,會“章魚開瓶”。
逃脫專家嗎?機器人?
這位“專家”站起身,扭動身體的各個關節,這是在激活肢體。變形又扭曲的各個部位,沒幾下就恢復如初,漸漸有個人樣。
它走到虛身邊,停下。取出醫療箱中的血管鉗,再奪過虛手里的酒精瓶,正式開始消毒。沒有雙氧水,更沒有碘伏,亓片能忍住酒精消毒的痛苦嗎?應該能。
酒精接觸肉醬,竟立馬起效——躲藏起來的蟲卵們,蠕動了出來。
好惡心的一幕。
虛在旁邊,沒有傻坐著,用帶污垢的手指觸及頁面屏幕,沒一會兒,頁面染了層褐色,那是“墨水漿”。
一切操作交由“它”處理,能辦好嗎?
其實虛也不知道,自我鼓勵著:“要加油啊,龍虱。”
原來“它”的名字是龍虱,虱子的“虱”。
——
外面的手術如火如荼的進行著,房間里的爹,把香蕉帶皮吃得干干凈凈、一點不剩。
不對比還好,一對比,讓爹的“貴族氣質”變得大眾化。反承出虛的善良可愛。
甩甩頭,他知道自己把誰給踢了出去,但現在才開始思考后果。
“我的擋箭牌,沒大礙吧?”
爹表現得很正常,遇到危險的第一時間選擇冷靜下來。只是這冷靜的時間稍微長了點。心理素質算好了,平常人見到亓片那個樣子,又會怎樣?不用多解釋。
小心翼翼地挪步到窗邊,大喊:“有人嗎——”
不是在問亓片,而是擔心睡外邊的虛被亓片給傷了。誰也不知道這個失憶癥患者身上發生了啥。
爹本來就訥言敏行,一字一句間帶著對死亡的恐懼。這跟愛作死的亓某人形成鮮明對比!
虛立即出聲回復:“救命!”
聽到外面是虛的聲音,爹才膽敢探頭觀察。一瞧,那粉色頭發的人形東西是什么?它正在擺弄一灘污紅爛泥,好一個齷齪(wochuo)行為。
爹不自主地顫抖著,俯下身子,再次站立在窗邊時,手里多出一張【榴蓮】卡。
不用多說,都知道他要干什么吧?
“貓山王?”瞇眼凝視,虛不解,轉念一想,這不對呀,合著胖子你是要趕盡殺絕啊!
“別別!自己人。不要打自己人!”
晚了,一切都晚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