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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里,各個重要功能的選項,被思緒淹沒。亓片這下該做些什么?
外面是一群游客鬼哭狼嚎,自己這抱著頭防御個什么呢?戲演完了,快想好怎么對付“她”。
還有文檔里的任務二,摸清白毛女的真實姓名,刻不容緩。
胳膊縫里窺見她長褲遮得嚴實的小腿,亓片癟嘴,自己這是遇到什么神仙了啊。
向旁邊一閃,躬身對著她,問道:“你從哪兒來,到哪兒去?是不是姓白?”
好壓抑的環境,好安靜的一刻。明明身旁哀嚎不斷,為什么會如此安寧?莫不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
退步到菜刀旁,只要再彎腰就能碰到。
而終于,她向前一步,順勢提一提黑傘,這才露出臉來,“我好像在哪里看見過你。”
說著人話,卻演著套路。
亓片心里不屑:這湊近乎的套路,連異世都經久不衰嗎?沒別的想說的?
明面上,他卻在裝憨:摸摸后腦勺,不好意思的模樣,讓人忍俊不禁。說人家只知道套路,自己卻也裝作啥也不懂,這是自己打自己臉。
“剛才超市里,忘了跟你問好。你還好吧?沒有哪里傷著吧?”
說著肉麻的話,他說這話倒也不害臊。這是恐怖游戲,不要玩壞了!但如果能抱大腿,有個靠山、擋箭牌,也還行。
于是,又套近乎:“你這么一說,我想起來了。你也是和諧人,對不對!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她展露笑顏,欣喜道:“我不認識你,但難得有個陪我說話的人,真好。”
這一笑,挺丑的。尤其是配上那對淡藍眼睛,更不像個人。
亓片開始走神,思索:故事書里男女主角都是俊男靚女,逃不過世俗追求。我不喜歡網紅臉,眼前這姑娘多么“驚艷”。那臉型,簡直要對世俗審美造成一次重大打擊。
“嘶呦~”舔舔嘴唇,亓片失態得較為嚴重。他就喜歡長得磕磣的,來承托自己的外在美。
對面的她無辜地看一眼,轉身就走。仿佛,這里的一切都跟她沒有絲毫的關聯,悄悄地來再悄悄地走。
不行!不能放她離去。
一個閃爍,這持傘人出現在三十米外,回頭跟亓片對視。
“嘿……”
話卡在喉嚨,亓片撿起菜刀,索性跑上前去。
最后,勞累過度,蹲在半道上。身邊,算得上是“墨水汪汪”,天上光芒還沒把積水都蒸發干。
腳好沉,像被怨靈們拖著。
也對,亓某人忘性大。別忘記前不久才傷害過的那些喪尸,雖然自己這邊有理由擊殺,但還是無比愧疚。
他這是該心狠就心狠,該悔悟就悔悟——如果全世界都要一個人死,這一個人該不該反抗?
該!絕對該。
可惜亓片始終不是這“一個人”,他自己也愧疚著。
他還是個人,現在是,今后也是:該砍時不留情,只為無怨無悔;如果做錯了,定會彌補。
或許,亓片擁有的不是詩情。
而是俠義。
可惜是個拿菜刀的俠,可惜是個時而放縱又時而自我約束的俠。
——
一把手伸過來,亓片抬頭,犯愣。
一把手又收回去,嘴上念叨:“好臟好臭好腥,比咸魚還怪。”
她還沒走。
又大聲把話講出來:“能自己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