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圍觀的民眾有倒吸一口涼氣的,有驚懼倒退的,也有不少拍手叫好的,畢竟這個狗官可害死了不少人。
“斬!”
滿面虬須的男子喝聲如雷,腰間的長刀瞬間化為一道雪白的閃電,喀嚓的一聲,等眾人回神過來,男子手中的長刀已經歸鞘,轉身邁入大堂。
就在男子轉身的瞬間,身后跪倒在地上的慶縣令眼眸驚駭神色未退,咚的一聲,腦袋從脖子上掉了下來,鮮血噴涌而出,沖上三尺之高,灑滿四周,場面恐怖。
“殺的好,狗官!”
“呸,這尸首應該丟去喂狗!”
“嘔!”
圍觀的民眾轟然叫好,也有不少人狠惡地拉著野狗前來,有圍觀的人受不了,當場吐了稀里嘩啦。
這砍頭民眾還是看過不少,而且自從水災之后,城外死得凄涼的流民也并不少見,要說怕,還是真沒多少人怕的,最重要死的還是搜刮民脂民膏的貪官。
“下一個,拖王霸道進來。”
大堂之上,驚木啪的一聲砸在桌上,大堂之內又是一片肅靜,一名頭發有些許花白,身穿綾羅綢緞的男子仿佛一條死狗被拖了進來,一股尿騷味從他的身上散發開來。
……
“這群流民可不簡單,與前些日子見到亂糟糟的流民差別實在太大!”
一間酒肆之中,有兩名身穿道袍的男子在小酌,其中一名男子看了眼井然有序的大街,眼眸深邃,淡淡說道。
“他們甲胄武器齊全,沖破城門之后只殺貪官劣紳,而且對治下之民秋毫無犯,簡直難以相信,所圖甚大啊!”
“可是他們出來的太早,只會為王先驅罷了,而且以教派的形勢凝聚眾人起義,自古以來都沒好下場。不過蒼天已死這句話倒是不錯,各州糜爛,朝廷紙醉金迷不愿醒,也是時候換新天了。”
一名年紀略小,相貌俊朗的道士拿起手中茶杯輕輕一抿,看著下面一隊經過的流匪,平靜地說道。
其實歷史上,也有皇權與神權的爭斗,最終皇權完勝,從此神權只能作為附庸,依附皇權生存,伐山破廟,推毀淫祠,當年的道家一門是如何的昌盛,可惜終還是無法建立人間道國,甚至不少只能選擇遠避塵世。
這青陽教雖然不知道是誰的手筆,但是卻也難成大事。
交州毗鄰的是揚州,揚州自古以來多出文人雅士,文化氣息濃郁,詩書傳家的世家數不枚舉。但是隨著土地兼并嚴重,上一年更是經歷了一場百年難遇的干旱,已經是真正的民不聊生。
許多村莊赤地千里,渺無人煙,累累白骨,只有干裂的土地如同瀕臨渴死的人在張著嘴望向天空。
但是上天就仿佛在捉弄這天下,這一年隔壁的交州就發洪水,滔天的水流淹沒一切,千里澤地,百萬人逃亡,十數萬人葬身洪水之中,如今也能在曲河下游支流之中不時看到泡的發白的尸體順水而下。
最恐怖的一次,甚至數千具尸首飄流而下,發白鼓脹的尸體上面站著腐肉鳥,在暢快地享受大餐。
當然進入揚州的遠遠不止尸體,還有衣衫襤褸,身體瘦弱的流民,以及宣布起義的起義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