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我覺得,也許并非沒盜走任何東西。”掌獪有點不確定地說。
“哦?”掌笠抬了抬眉毛。
“我回想起,這右邊的棺材里,好像少了件東西。我發現佩刀旁邊有一塊長約兩掌的淺色長條形印記,似乎曾經放置過什么,被取走留下的痕跡。看形狀,像個匣子,也有可能是一卷竹簡。”掌獪說道。
要不要再去石室看看呢?
當晚,壽陽縣令已經被好了幾桌酒菜,豆腐宴!這里豆腐之所以有名,是因為豆腐的發明者恰恰是那位登仙的淮南王劉安。豆腐最初取名為菽乳。劉安當年被封為淮南王,其都邑就設在壽春。他好道,沉于煉丹,取山中清泉磨制豆汁,又用豆汁培育丹苗,不料仙丹沒有煉成,倒是豆汁和石膏、鹽起了化學反應,形成鮮嫩綿滑的豆腐。之后,八公山周圍的村鎮都開始做豆腐。經過百多年的演變,這里的人將豆腐與其他食材一起,烹出各式佳肴,并取名豆腐宴。
經過幾天的日夜兼程,案子雖然沒有什么眉目,但至少也算有所發現。大家也的確該放松一下了。因此不管是掌笠還是王劭,都沒有干涉大家飲酒。幾天下來,兵部、工部、壽陽縣捕快們,也日漸熟絡起來,大家在酒席上推杯換盞、大口吃菜,好不熱鬧。
世族之家,好酒也是一種風范,王劭自然也不例外。備的是屠蘇酒。屠蘇酒,屠者割也,蘇者腐也。據說是神醫華佗所創,在晉之后甚為流行。是將桂枝、白術、防風、花椒、烏頭、大黃等藥材放入黃酒中,浸泡而成,有祛風寒、辟疫癘之效,最適冬飲。大家剛進了石洞,又遇到死尸,正適合飲屠蘇酒。此酒入口有一種濃烈的藥辛入味,但喝下后一股暖流就會襲滿腹腔,甚是暖人。
幾杯下肚就已經有些微醺了。不知喝了多少,也不知喝了多久,酒席散去時,大家早已醉意朦朧。王劭躺在床榻上,竟然接著酒意做了一個夢,好長好長的夢。。。
不知何時,王劭感覺自己躺在一片草地上,身下的草軟軟的,艷陽刺得眼有些睜不開,他就這樣半閉著雙眼,張開四肢,懶懶地躺著,任暖洋洋的風吹過。一陣琴聲不知從哪兒傳來,接著他似乎聞到了一陣淡淡的香氣飄過來,好香,好熟悉。接著仿佛感到一個白衣身影走過來,不問也知道是誰。他反手一抄,便抓到了一段輕盈的衣角。只輕輕一拉,那人便坐到了他的身旁。王劭說:“韓悅,你可來了。”
沒有回答。他感覺到一根修長的指尖輕輕地從他的額頭沿著鼻梁一點點劃下來,弄的他癢癢的。他惡作劇地暗想等手指劃到嘴邊,就張嘴咬住它,看他還跑的掉么。誰知手指滑到鼻尖時,停住了。王劭睜開了眼,一張比他還秀美的臉正對著他,如水的雙眸正凝視著他,看的他心旌一震。那人正是洛川公子韓悅!王劭剛要伸手,想勾住韓悅的脖子把他拉過來,韓悅卻把身子往后一撤,讓開了他,一伸手把他拉了起來。
二人一前一后,手拉著手,赤腳走在軟軟的草地上,伴著韓悅腳上若隱若現的叮叮鈴聲,風吹起他雪白的衣襟,露出一抹猩紅色的褲腳。就這樣,一直走了很遠很遠,仿佛路永遠走不完。
忽的,夢境變了,不再是草畔之上。王劭發現自己到了一間似曾相識的書房。韓悅正坐在桌前提筆寫著什么。他走過去,湊臉去笑著問:“在寫什么?我教你呀。”(王劭的行草可是在冊聞名的。)韓悅并不搭話,王劭繞過他背后,右手把住他握筆的手,手很涼很軟,讓王劭不忍用一絲力,就這樣左手攬著韓悅的肩。韓悅比自己要瘦削許多,竟然整個身子被王劭含在了懷里。一撇一橫再一撇,兩人的臉湊得很進,王劭感到他身上的香氣襲進自己的鼻腔,異常好聞。側臉看時,韓悅細長的睫毛在眼前忽閃,王劭忍不住想去親。正要再次親近那人的臉頰時,那人呼地從自己懷里不見了,只留下紙上一個碩大的“冥”字,黑白分明。
夢一下子醒了。
四下漆黑無聲,王劭驀地坐起,喉嚨一陣陣發干,王劭被自己如此大膽的夢境所震驚,臉上一陣陣發燒,他再次環視了屋內,確認并沒有其他人在,這才長出一口氣。可這夢為何如此真實,如此香甜,心還如百抓撓般難以明狀,大腿間甚至還有一陣麻酥酥的余熱感。自己這是怎么了,不是號稱偏偏君子么,怎么吃了幾杯酒,竟然做起如此齷齪之夢。他想到此,不僅抬手打了打自己的頭。
平靜了好一陣,王劭才稍微挪動了一下身子,望著無盡的黑暗,心頭竟然泛起一陣悵然。心能騙得過夢嗎?三年了,韓悅韓洛川,你在哪兒呢?
屋里怎么會有香氣?淡淡的,久久未曾散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