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洛川閉上眼,手指暗暗掐訣,過了一會忽地嘴角微微翹了一下,睜開眼朗聲說:“喝酒!”
夜已深,酒已盡,四人卻無各自回房的意思,兩個相擁而臥,一個扶頭似寐,一個趴在案上,只聽見偶爾吹進來的夜風掀起火塘里柴火噼啪聲。
忽地一陣勁風卷起火苗長起,四人幾乎同時手去抄身邊的武器,甚至眼都沒睜開。“這狗竇大開,還以為你們真醉了。”聲音似傳自梁上,四人聽了又放開手,紫衣男人似乎又要到頭繼續睡去。一個黑色身影彈落在地板上。此人一身鯊魚皮制成的黑色鯊鱗甲夜行衣,額頭一道黑色的抹額,腦后一根烏黑的長辮,臉上帶著黑色軟皮面罩,渾身上下一點光澤不帶,只露出一雙寒星般的明眸。他就是時才眾人提到的彌子。
書生此時已正好衣冠,正坐起身,面無表情的對彌子說:“還好早了三個時辰。”此時天已泛起氤氳之色,約莫已近卯時。藕衣美人也已起身去準備晨茶。洛子雖未開口,但眼神已表示他急切的心情。彌子往地板上一坐,看似很疲憊的樣子,他用嘴叼開綁在袖口的綁帶,卷起袖子露出一道尚未凝固的黑紅色傷口。紫衣男子離得最近一眼看到傷口,急忙喊:“夢子,快拿藥來,彌子傷了。”藕衣人急忙出門,洛子聽了這話,一下從幾后躍起,來到彌子身邊,書生也聞聲走過來。
“沒事。”彌子說,紫衣男子壑子已取了干凈的角巾,沾了清水為他擦傷口,血流的不少,即便現在也依然在滲。彌子的鯊鱗甲雖然韌勁無比,一般的刀槍不入,但為了活動方便,四肢卻未附甲。此時夢子端著藥箱走過來,查看了傷口說:“沒毒,沒事。”聽了夢子的話,眾人放心了。
“誰人所傷?”洛子問
彌子并沒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他道:“這前趙的淮南王劉沖在淮南郡的宅子夠大,我在里面探了整整兩夜一天。“
“有何發現?”書生問。
“其一,淮南郡太守王曠來過一次,二人談了又兩個時辰。”
“這瑯琊王家與前趙的貴族有何往來?”夢子問。
“在淮南地界,不和官府搞好關系肯定不行,往來走動也不稀奇,但談了那么久肯定是有大事商議。還有何其他發現?”書生說。
“劉沖總帶著一個神秘人,包括和王曠密談。看裝束像是客卿,不過劉沖對他的態度卻不像是對客卿,相反很恭敬。此人斗篷加身,不以面目示人,且身邊護衛八名,時刻不離左右。”彌子繼續說。
眾人聽了都覺得這神秘人應該是個人物。
“其三,今晚劉沖貌似要舉辦什么宴請,闔府夜里都在忙碌,妨礙我的行走。”彌子抱怨的口氣說,順手從懷里掏出兩張折子,扔在了桌上。書生拾起看了看,原來是今晚邀請淮南名士參加清談會。
彌子接著說:“其四,也是最蹊蹺的。我撤出時在林子里遇到兩股黑衣人火拼。其中一股異常兇猛,打斗毫無章法,簡直像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