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還沒仔細研究,明日我再去,應該可以猜出金冊上的一些意思。哦,對了,今天遇到那位桓四公子,聊了幾句。據說掌笠他們在夏家看到的,就是那日酒樓和我們打斗的藍衣男子。而這名男子貌似還與他們追查的案子有關。”
“這么巧?”二人聽他這么一說,都放下筷子,覺得實在太巧了。
“我就覺得那人古怪,渾身上下透著陰氣。你們有沒有發現,他那張臉,青灰青灰的,就跟掌副將中毒時一個顏色。”聽張驍這么一說,二人對視一眼,心中同時產生一個疑問:“難道那人身上有尸氣?”
“還有他那根長煙管,我從北到南一路下來,也沒見有人抽過,這只有關中的人才會用這種東西吧。”張驍咬著筷子,繼續回憶。桓伊站起身,取了紙筆說:“我們把他的古怪一條條記下來,看是否可以分析出此人的來歷。”
三人于是圍著燜鍋,邊吃邊聊邊記。
“霜前冷雪后寒”,雖昨夜的雪落地即化沒有積上,但桓伊還是不肯讓韓悅一起出門。按他的意思,至少臥床休息三日。張驍憋了兩天早已憋悶得不行,嚷嚷著和桓伊一起去鑿齒先生府。韓悅說:“你們去,我無妨。”
桓伊扭不過張驍,走時一再叮囑韓悅。韓悅說:“放心,我不去。”張驍問:“洛川大哥,你不去哪里啊?”韓悅知道桓伊怕自己趁他們不在,去找掌笠,所以先寬了他的心。
在花廳,桓伊走筆如飛地抄畫著,寫完一張就遞給張驍,讓他對照是否有誤。鳥蟲篆對張驍,簡直比天書還難,看著都跟畫似的,他不認識它們,它們也不認識他,只得瞪大眼睛,一筆一劃地對,看得他眼都花了。不一會就趕不上桓伊遞過來的速度,身邊堆起一疊,桓伊寫完放下筆,又幫他對,趕得張驍只叫苦,說還不如留在客棧。不到午時終于緊趕慢趕對完了。桓伊拿起厚厚的紙,拉著他就往回走。
進了客棧房間,看韓悅果然老老實實地坐在床上,拿了本書在看。見他二人如此早的就回來了,韓悅放下手中的書卷說:“悶,和店家借。”桓伊點點頭,倒了杯熱水遞給他,這幾日別說酒,茶也不讓他喝。
桓伊對韓悅說:“明日,我想去紀南城,尋一個人。”韓悅放下杯子看著他。桓伊繼續解釋:“昨日發現好幾卷考證中都出現了一個楚國熊姓工匠家族,世代替楚王修墓。而據此二十里的江陵縣紀南城就是當年楚國的郢都。我想如果找到熊家后人,也許可以幫我們解開文字之謎。”
張驍插嘴問:“修墓的會解字?”
桓伊說:“楚國的王侯墓志、祭祀銘器、旌招幡旗,都用鳥蟲篆所寫。為王侯貴族建墓也是很尊貴的事,不是普通百姓所能出任的。就像那位王公子,就任的是工部專門墓造的將作之職。如果這熊姓工匠的后人還在,應該對楚文化有所傳承。”
“那你一個人去找嗎?”張驍言下之意,出遠門的事不帶著他嗎。
“江陵不遠,我一人去即可。。。”桓伊話沒說完,韓悅說:“既不遠,同去吧。”張驍就等韓悅發話,立刻應聲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