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碑林時,遠遠看到有幾個人站在那里,竟然是掌笠、桓秘、王劭和掌獪。張驍見了自然興奮,桓伊臉卻沉了下來。對方顯然也看到了他們,躲是躲不過了。見到韓悅,幾人并無過多的驚訝之情,只是王劭的眼睛亮了一下。走到近前,王劭急忙上前拉住韓悅說:“果然是你!好久不見。”韓悅淡淡地回了一句:“好久不見。”話雖然是沖著王劭說的,但眼睛卻瞟向掌笠。張驍則拉住掌笠說:“掌大哥,你們怎么來這里?”掌笠躲過韓悅的目光,對張驍說:“我們是一路追尋夏家滅門疑犯來到這里的。”“夏家滅門疑犯?是那個銀發男子嗎?”“你們見過?”掌獪急忙問。張驍說:“我們只是那日在荊襄九樓跟他交過手,桓公子也在。之后就沒見過了。”掌獪說:“據說此人在紀南城和能無寺都出現過,還喬裝扮成老翁模樣。”說著拿出一副擬繪的人像,那畫上的人竟是前日在能無寺攀談的老漢!張驍啊地驚叫了一聲。
幾人聽張驍把遇到老漢的經過說了一遍,桓伊起初還擔心他會把他們來此的目的和盤托出,好在他還算機靈,只挑了相關的事情講了。王劭問韓悅:“聽鑿齒先生說你們是來這里解鳥蟲篆的?怎么樣,解開了嗎?”韓悅搖搖頭。
桓秘見眾人并沒理會他,有點訕訕,于是把話題引開說:“我大哥特地讓我協助你們,不管是銀發男子,還是鳥蟲篆,既然來了荊州,桓氏自然要全力相助。”桓家幾位公子都是才華出眾,只不過長兄桓溫彪悍**,壓制了這些弟弟們的才華,此次有機會出來辦事,他自然要好好表現。
張驍對桓秘那日在酒樓竟然幫助疑犯和他交手,有點耿耿于懷,沒好氣地說:“既然到了你的地盤,那你讓那老和尚爽快地破解了這鳥字再說。”桓秘聽他提起老和尚,面露難色說:“這個。。。不瞞諸位,這能無寺不知何因,是受過皇封的,就算太守也不能干涉。”好大的陣仗,居然還是敕封的寺廟。王劭問韓悅:“那和尚說怎么樣才能解鳥蟲篆?”桓伊見王劭一直拉著韓悅的衣袖不放,沒好氣地說:“讓我們破陣!”張驍說:“對呀,正好你們都在這里,不如幫我們一起破陣吧。”桓伊狠狠地瞪了一眼張驍。
掌笠半天都沒開口,此時卻說:“好!”
桓伊大體把他們推測的碑林卦陣跟幾人講了一遍,四人輪流攀上石壁看了看,確認他們的推測有道理。既然老和尚說這是個陣,那么陣眼在哪里呢?
韓悅看看掌笠說:“長側帶了?”舉了舉手中的重劍,掌獪和王劭都睜大眼去看韓悅,意思是你認識掌笠,而且還知道他的重劍叫什么。韓悅不理會二人的目光,繼續說:“叔子,現在有幾個艮卦和坤卦?”桓伊告訴他,目前的石碑排列,有六個山卦和六個坤卦。韓悅對掌笠柔聲地說:“煩勞你按照桓伊所示,依次重擊碑身。”掌笠點點頭,帶著掌獪,隨桓伊飛身形閃入碑林。韓悅自己則再次提氣運功,掛在石壁之上,從空中看著三人行動。其他人站在空地上,一會伸著脖子看看碑林里的三人,一會又抬頭看看凌空的韓悅,期待著會發生什么。
掌笠和掌獪按照桓伊所指示,運功用力一個個石碑拍過去,六個艮卦六個坤卦,就是三十六種組合,真要全部拍過一遍,也甚是耗費體力和功力的,幾個石碑拍過,都紋絲不動。當三人拍到第十九個組合時,兩塊石碑突然晃悠了一下,然后發出震動之聲,碑身開始搖搖晃晃地徐徐下沉。隨之而來的地面也發生了震動,而且越震越劇烈,山體也開始劇烈搖晃著,大小不等的碎石紛落而下。眾人紛紛躲閃,韓悅也不得不從石壁上飛下來。這種地震持續了大約半柱香的功夫,當那兩塊石碑已經完全沒入地下時,地震也突然停了,一切又回歸平靜,只有地上堆著的碎石讓大家意識到剛剛發生過什么。碑林里的三人跑過來問韓悅怎么回事。韓悅說:“山地剝,已破。”
眾人聽了很高興,不過震是震了,可環顧四周,并未出現什么洞呀墓呀的。接下來又該如何呢?韓悅閉上眼、指掐算、口念訣,然后睜開眼又看看天,說:“就看天公打不打雷了。”現在是冬月時節,就算南方陰雨,也少見打雷,哪里去找著雷啊。韓悅見眾人無奈的表情,微笑地說:“子時必來。”
此時剛過申時,太陽開始偏西,離申時還有好幾個時辰。桓秘出了個主意,不如先去買些吃食,在這里慢慢等。于是七人決定分為兩撥,韓悅、掌笠,王劭、桓伊守在這里,桓秘帶著張驍、掌獪,去紀南城買些食物。待三人走后,桓伊搬了塊平整的大石,讓韓悅坐下。王劭見狀問:“洛川君有何不適么?”桓伊撇了掌笠一眼,剛要說,韓悅輕輕碰了碰他制止了。待韓悅坐下,三人也找了地方坐下,望著遠處,靜默不語。不見時總會觸景生情、驀然想起,可真相遇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些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