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并不小,似乎不只是給屋內的掌笠聽的。韓悅聽了立刻飛身進了屋,對掌笠說:“擇尚君,要借你的重劍神力了。可否?”掌笠見韓悅終于向自己開口了,心頭一熱,點點頭說:“你盡管說,要我做什么?”韓悅抬起頭對屋頂的銀發男子說:“多謝提點。”那銀發男子也沖韓悅點點頭,然后飛身離開屋頂。
外面的雷電更加急促了,韓悅說:“事已不宜遲,擇尚君,請你站在石碑上,用長側把雷引進來。”掌笠點點頭,正要躍上石碑,掌獪急了說:“你讓少主去引雷!那不是找死嗎?”掌笠說:“沒事的,不用擔心。”韓悅安慰掌獪:“石碑是干的,屋內地面也是干的。不會有事。”掌獪說:“不行,要去我替少主去!”掌笠不由分說,一把把掌獪和韓悅推開一丈多,自己飛身站在了石碑頭上,舉起持劍的右手,把重劍長側伸出屋頂,泰然自若地等著被雷電擊中。
一道耀眼的閃電出現在不遠處的東北方向,如銀蛇吐芯般,把黑藍色透不見頂的暗夜劈開了一道縫,同時也照得天地如白晝般。瞬間又恢復了死際的黑暗,隨著閃電的消失,緊接著猛地一聲,炸雷響起,喀啦,震耳欲聾,仿佛地動山搖,震得人頭皮發麻。
第一道閃電過后,一道接著一道,大大小小。雷聲也開始此起彼伏的響起,越來越近。。。隨著逐漸逼近的電閃雷鳴,屋外的風也越刮越烈,吹得天地飛沙走石、吹得屋外的人衣衫噗噗亂響,吹得碑林里的樹瘋狂地搖曳。
只見屋頂上的銀發男子忽地拋出一根銀色鎖鏈,順著屋頂破洞甩進屋子,纏在了掌笠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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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上,他另一只手則從腰后抽出那根長長的紫銅煙管,對著夜空高高舉起。他這是要接雷!
韓悅見狀也提劍飛身而起,一只腳的腳尖竟然點在了小小的銅制煙鍋上,另一只腳做平衡狀,凌空而立,然后舉起手中的銀劍直指向天。銀發男子顯然沒有想到韓悅會有此舉,舉著煙管的手臂頓時感到重了許多,他穩了穩右手,穩住煙管,然后半抬眼瞟了一眼上面,呵呵笑道:“洛川君,可要站穩了。”韓悅回了一句:“受累。”
三個人疊羅漢一般,任憑狂風搖搖曳曳,竟然巍然不動。看得下面的人心懸到半空。要知道這中間的銀發男子,最是吃勁,這幾個人就算掌笠有此力道,也不可能單手撐得住一個人,況且還是舉著一根細細的煙管,可見此人功力非同一般。眾人沒想到他會如此出大力、犯大險幫他們。
雷電之后,雨就來了。先是豆大的雨點,一滴接著一滴,打在土地上,很快被干涸的土地所吸食。但很快,雨點就連成了一條條雨線,地上很快就變得濕潤,再后來雨線又很快變成了雨柱,頃刻間天地被籠罩在一片雨簾之中。冰冷的雨水打在臉上生疼,殺得人睜不開眼。眾人時不時抹一把臉上的雨水,努力睜大眼緊張地盯著三人。
一道閃電在眾人頭頂正上方出現,如惡龍般張揚舞爪,接著一聲震耳欲聾的炸雷響起。再一道閃電,又一道。三人的身影被一道接著一道的閃電照得異常詭異。不知幾道閃電和炸雷之后,三人的長發忽地瞬間如針般立起,先是韓悅的身形晃了一晃,接著是銀發男子,掌笠半個身子沒在屋里,但露出的半截重劍還是晃了一晃。未等眾人反應過來,三人身形飛速地下沉,一轉眼的工夫竟然消失了。
被雷擊中的那一刻,三人只覺得有一股如浪般的涌過的酥麻,自頭頂到腳下,連發梢、指尖、舌根都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