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不到半柱香,池面就冒出銀發男子濕漉漉的頭,韓悅急忙招呼眾人拉他出來。他坐在池邊,喘了好一陣才氣息斷續地說:“下面有個閘門,有開關,應該通出口。”眾人問“你怎知有出口?”
銀發男子的聲音依舊很輕:“池水有魚腥之氣。”有魚腥之氣,說明此水為活。眾人聽了都覺得有望。
銀發男子又問:“誰還有藥?”這是他第一次索藥,之前傷了三次都沒有張口問過藥。韓悅想伸手去摸他的額頭,被他擋開。大家連忙摸索著自己身上,張驍的是止血金創藥,銀發男子搖搖頭表示不能用。掌笠這里還有兩顆藥丸,是剛進洞時韓悅塞給他的,這藥原本也是韓悅從銀發男子摸到的。銀發男子接過一口全吞在嘴里,抿著嘴,看似感覺好了些,他才張口問:“幾人會水?”
眾人異口同應,竟然只有韓悅不會水。銀發男子虛弱地揚了揚嘴角說:“好辦多了。”韓悅想起在冰潭下的情景,臉有些紅。銀發男子簡短地布置了一下,讓掌獪打頭,又說明了水中閥門機關的位置。
眾人都已魚貫而下,過了一會無人上來,銀發男子估摸閘門已開。他起身說:”走吧。”韓悅有些拘謹地說:“你,還可以嗎?”他點點頭、,說了聲“抱緊我”,韓悅從后面雙臂緊緊摟住他的腰,二人屏氣一躍,也跳入池中。
池水不如冰潭清澈,有一股濃重的腥草味,韓悅閉著眼,但也能明顯感覺到他的身姿不如先前靈活,而且是越游越緩慢。好像還有什么東西在周圍游蕩。
不知游了多久,韓悅記得游到中途,銀發男子扭回頭,給自己輸過一口氣。之后就好像沒動靜了。終于,身子被拉起,感覺到頭露出了水面,一陣涼意讓韓悅下意識張開嘴,大股的冷氣被吞進胸腔。四周人雜聲不絕,韓悅試著睜開眼,陽光刺眼,水池周圍站了不少人正連拉帶扯地把最后的兩人拉了上來。
水池通的居然是如能寺的院子里放生池。池邊沒有和尚,有的只是士兵,都是桓家的衛隊,還有桓秘。見所有人都上來了,桓秘吩咐趕緊手下扶大家回去。
銀發男子是被拖出水面的,上來時已經昏迷,真不知最后一段是如何駝著韓悅游過來的。韓悅輕輕喚著他,可他雙眼緊閉,牙關緊咬,還好還有鼻息,必須馬上下山看大夫。
幾人又饑又虛,桓秘讓士兵們拆了幾個禪堂的門,抬著六人,一路疾行下山。山道上每隔一段都站著士兵,見不到一個香客和僧人。
眾人心里都不禁泛起一個共同的疑問:這寺難道被封了?
被帶到桓將軍府,幾人被安排在一個僻靜的獨門偏院。桓秘命人去請大夫給大家診治。張驍說:“倒沒啥大病大傷,盡快弄點吃的,還有熱水洗個澡是要緊的。”,確實,這幾日又蒸又烤又泡的,頭發身上早已經腥臭不堪。
韓悅看著兩個士兵把銀發男子抬進房間,忽地想起他身上的鱗甲若被旁人看到,一定又會引起麻煩和非議。于是緊走幾步,追進房間,待士兵把他抬上床,便說:“你們去忙別吧,這里我來照顧。”士兵諾了一聲,退了出去。韓悅回身關上了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