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想讓你的那些部下給我當防閤?”岳山淡淡的道。
“啊?”尉遲寶琳瞠目結舌,顯然是沒想到岳山居然能猜到他的心思。
響鼓不用重錘,就通過這一句話他心中也明白過來,眼前這個少年有著遠超年齡的心智。
如果今天自己不把話說清楚,不但防閤的事情談不成,恐怕還會給雙方心中留下一根刺。
此時他也不禁懊悔,以為對方是十歲少年就想哄騙著讓他把自己的部下收為防閤。現在想想,實在太過草率太不地道了。
然而現在他已經騎虎難下,只能硬著頭皮促成這個計劃,否則真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想到這里,他收起了小心思誠懇的道:“當年我初入軍中少不更事,幸得幾名老軍士照顧方才活了下來。后來我調入秦王府任職就再也沒有聯系過。”
“前幾天他們突然找到我求助,說因為傷殘被兵部放還回鄉,他們不愿意就請我過來想想辦法。”
“你不知道,我看到他們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當年他們都是軍中悍勇之士弓馬嫻熟,現在身體殘缺不全,有的少了半條腿,有的缺了一條胳膊,要多可憐……”
“朝廷難道就不管他們嗎?”岳山忍不住問道。
“這位……小郎君誤會了。每一位解甲歸田的將士朝廷都發放了財物分給了田畝,還免除了他們一生的徭役。只要安心耕作,用不了幾年就是富余之家。”趙主事插話道。
他通過尉遲寶琳的話里察覺到岳山的身份不簡單,所以態度非常的和藹。
“那他們為什么不回家?”岳山不解的道,難道還有人想一輩子過刀口舔血的日子不成?
“他們大半輩子都在軍營中度過,雙手只提得動刀劍已經不會使用農具了。而且他們身體殘缺也做不動別的活計,回家只能拖累家人。所以才想繼續留在軍中。”尉遲寶琳傷感的道。
“這樣的人多嗎?”岳山問道。
“很多,但大多數都被我們勸走了。只有尉遲校尉的這幾個部下鐵了心的要留下。”趙主事說道。
“他們有幾個人?”岳山問道。
“六個。”趙主事道:“全都身有殘缺,最嚴重的一個失去了一條腿,最輕的丟了右手三根手指。”
“我能見一見他們嗎?”岳山眉頭微皺,想了想說道。
“可以可以,我這就帶你過去。”尉遲寶琳迫不及待的道。
“慢著。”趙主事喝住他們,然后朝岳山問道:“敢問這位小郎君是何人?來此有何公干?”
岳山這才想起自己還沒做過自我介紹,連忙說道:“我是陛下近日親封的龍首山男,來此是想申請防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