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震天最討厭的就是無能之輩,反過來,他最敬畏的就是強大的存在,所以對魔君行跪拜禮,宣誓效忠什么的,一點都不覺丟臉。
王尚淡淡地應了一句:“起來吧。”
威震天十分聽話地站起身。
便在這時,陽光照亮教堂對面的樓房廢墟,他看到了破窗那邊的破舊斗篷。
“威震天。”
“您的仆人聽候差遣。”
“這個世界在我沒到之前發生了什么變化,為什么我能感覺到另一位破壞者的氣息,卻無法定位他所在位置?”
“王上,情況是這樣的……”
威震天說出一番站在王尚角度聽起來匪夷所思的話。
………………
中午時分,王尚把長谷川離開前留下的幾盒牛肉罐頭切成片,往平底鍋里倒入植物油煎了煎,又把納豆罐頭裝進幾個小盤子里,就著蒸好的土豆吃了一餐。
這是所有人進入教堂后吃的最豐盛的一餐,可是沒有一個人露出開心的表情。秋菊、胖春花等人只是喝了一點湯,捏了幾個豆粒放到嘴里。
有人沉默,有人嘆氣,有人默默流淚。
放在以前會被秋風掃落葉一般吃完的食物,如今剩下大半。
王尚看著桌上的碗筷搖了搖頭。
他知道他們為什么吃不下,因為這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斷頭飯。
他沒有好心地告訴他們不能浪費食物,浪費食物是不對的,他只是默默地收拾餐桌,把蒸好的土豆放進手提包里,又把那些煎肉與納豆用油紙裹好,一并塞進去。
最后,他把碗筷與餐盤洗刷干凈,整齊地碼放到廚房的柜子里。
所有人都在那里坐著,沉默著,只有王尚一個人從容、淡定地干著本職工作。
他是文徹斯特教堂的廚子,他要把廚房收拾的干干凈凈。
陳喬治看著王尚的背影,覺得這一刻他跟記憶里養父英格曼的背影重合了,呆在他的身邊會有一種讓人難以用語言形容的安全感。
……
女學生與秦淮河女人互換了角色,這次輪到她們藏入地窖。
按照王尚與史蒂夫所做規劃,等日本人把他們接走后,史蒂夫會用卡車與孟書娟的父親送來的通行證把女學生們送出南京城。
夏思雨看了紅菱一眼,進了地窖。
汪小珍眼里含著淚水跟胖春花點點頭,也鉆進了地窖。
孟書娟沒有走,她忽然沖過去,抱住正在往手提包里塞水壺的王尚的后背,用微微顫抖的聲音說道:“我會想你的。”
這一刻,她不在乎玉墨的感受,不在乎戴安娜的心情,同樣拋開內心的羞怯,她很勇敢地走出去,抱住他。
對于這個比她大了足足一旬的男人,她的感情是微妙的。
她自己也不知道這份情緒是什么。
感謝?不,她想表達的比感謝更多。
依賴?有,很深很深。
喜歡?那當然。
尊敬?也有。
畏懼?同樣有,但不是畏懼他,是畏懼自己對他不知道該如何描述的心情。
總之那很復雜,五味雜陳,有時候很酸,有時候很甜,有時候苦的想落淚,有時候溫暖的像春天里的陽光。
“對不起,我昨天晚上翻了你的皮箱,偷偷拿走了里面的照片。”
王尚說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