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口碰到紅燈,荀牧將車一停,眼珠子歪了歪,就瞅見祁淵的筆記,嘴角不由揚起來許多。
別的不提,就祁淵這份態度,就挺值得稱道的。
當然,看別人手機這種事不太禮貌,荀牧也只是瞥了眼而已,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具體內容根本沒見著,不知道他寫的什么。
他又看向內后視鏡。
聶勤山夫婦,在后排的動作驚人一致,可以說不愧是夫妻了。
除了一人看左車窗,一人看右車窗外,他倆腿都張的老開,腰往前彎,手肘靠在大腿上,十指交叉緊握。
也都在抖腳,肩膀也跟著腳一顫一顫。
哦,還有幾點不同,他們一個抖左腳,一個抖右腳……
而且,蔣園動作更多一些,時不時直起身摸摸后頸,轉轉腦袋,扯扯衣領子之類的,根本靜不下來。
看他們這如坐針氈的模樣,荀牧心中了然。
祁淵也暗暗看了兩眼,在手機上補充記錄。
看上去,蔣園也遠沒有她表現的那樣強勢,坐在車里,同樣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
一路無話,很快回到支隊,荀牧幫他們把后備箱的行李拿出來后,便當先走在前頭帶路,帶他們進入支隊。
來到直屬一大隊——重案大隊——大辦公室,這對夫妻同時咽了口唾沫,抓著拉桿的手都用力了不少,指節發白。
“蔣女士……”
“啊?哎!在,怎么了?”蔣園一驚一乍的,連連眨眼睛,一手握拳捂在心口。
荀牧伸手一指,說:“蔣女士,你在這休息會兒吧,隨意做,行李也可以隨意放。我們先跟你丈夫聊聊。”
又叫來名刑警,輕聲說:“麻煩幫我照顧下蔣女士,倒杯茶水什么的。”
“好,”刑警連連點頭,又問:“要不要通知蘇隊過來?”
“先不了,他這會兒忙著呢,在追聶宣朋友這條線索,晚上開會都不見得能抽出空。”荀牧擺手。
見自己就這么被安排了,蔣園忍不住張開嘴,卻又半天吱不出聲。
看著眼前一票刑警,她已經心虛到連撒潑罵街的膽量都沒有了,只能茫然無助的看向聶勤山。
聶勤山也慌得一批,根本沒留意到她的眼神,只唯唯諾諾的看著荀牧,嘴唇都在哆嗦。
“聶先生,”荀牧手一引,說:“請跟我來,這邊走。”
“好……好。”他連連點頭,機械的跟上荀牧和祁淵的腳步。
直到走進問詢室,祁淵給他倒了杯水,遞了根煙,他這才輕松了不少,眼睛也終于有了點神采,不像剛剛,完全一副茫然、懵逼的模樣。
見他這副緊張的模樣,又接收到荀牧暗示,祁淵決心開門見山:“聶宣的尸體,是你拋進大鏟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