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牧沉默。
蘇平說的沒錯,荀牧相比他來講,往好聽了說,叫多了點政治智慧,知道該妥協時妥協,繞個彎。
當然,面對這種命案,他的妥協是有底線的——該查明的真相必須查明,該逮住的人必須逮住,這個結果不能讓步,過程則可以適當的給點面子,要么玩些陽奉陰違,要么曲線查案,等等,各種手段都有。
可放在這樁案子上,卻行不通了,目標身份地位太高,案發時間距今又太久,手腕也強,他要繞彎子,可能反而會留給對方處理掉這些小尾巴的機會。
但蘇平不一樣,他頭鐵,滾刀肉似的,可不知道妥協。
哪怕碰個頭破血流,也勢必要把這面墻給撞破。
如果換做平時,蘇平這個性格,更加沒可能查到真相,反而只會把自己給搭進去。但現在不一樣,時值嚴打,只要蘇平不退縮,把事情鬧大,巡視組立刻就來。
就算蘇平可能依舊得搭進去,被他的盟友搞掉,但參與過這樁案子的家伙一個也別想跑。
“好了,”蘇平伸個懶腰,站起身,一邊打著呵欠一邊往外走,說:“忙活了一通宵,可真累,我先去歇著了,你也趕緊抓緊時間睡會兒吧,咱們八點鐘見。”
荀牧悶悶的嗯一聲,看著蘇平的背影,攥緊了拳頭。
直到他離開后,荀牧拳頭忽的松開,淡淡一笑:“老師父,這事兒,我怎么可能讓你扛呢……
我荀牧,也可以不妥協的啊。”
嘀咕著,他又翻了翻筆記,隨后在電腦上查了點東西。
一個鐘后,輕笑著摸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喂?哎,我是荀牧……”
……
祁淵一覺醒來,吃早餐的時候,隱隱約約,覺得氣氛不大對。
許多習慣穿便服的前輩,竟然都穿起警服來了,胡茬子刮得干干凈凈,大檐帽戴的整整齊齊,感覺就像應付大領導視察似的。
等松哥坐到對面的時候,他忍不住問:“松哥,今天這是怎么啦?感覺有點不對勁啊。”
“咦?你沒聽說嗎?”松哥一愣,剛抬起來的筷子頓住,說:“你沒看微信群嗎?”
祁淵趕緊掏出手機。
松哥同時說:“今早市局剛收到消息,巡視組要下來,中午左右就到,第一站就來咱們刑偵支隊,所以這幾天都得特別注重警容,除非有任務實在不方便的,都得穿警服。
嗯,你這兩天一直奔波,也沒回家,回頭趕緊去洗浴室洗個澡,胡子也刮掉,精神點兒。”
祁淵放下手機,有些詫異,不明白巡視組為什么會忽然下來,還跑的如此著急。
但他還是了然的點點頭,端起碗迅速的往嘴里灌粥。
……
與此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