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平和荀牧對視一眼,也不再說什么。
再天才的刑警,也不敢保證自己手上的破案率達百分之百,從警多年,早晚會有各式各樣的遺憾,他總是需要經歷并直面這些事的。
何況算起來,這頂多也只能算遺憾,心里不大束縛罷了,都算不上個坎,如果連這都邁不過去,極端追求完美,那還是盡早退出這行的好,刑警這職業真的不適合。
……
傍晚,蘇平和荀牧如約見了那名律師,同樣,也帶上了祁淵——他將來絕對免不了和律師打交道,積累點經驗也是好的。
而結果不言而喻,沒有半點突破。
散場后,蘇平和荀牧決定放棄,因為此罪無法證明。
于是他們便來到醫院,再次接觸魏川華,并將真相告訴他。
“甘董……”他意外非常,忍不住張了張嘴,跟著別過頭去,又有些緊張的看著荀牧和蘇平。
顯然,他意識到自己誤會舅舅了,但開弓沒有回頭箭,已經說出口的話,無論如何都是收不回來的。
先前憑借著心中一口惡氣,他自然能氣憤的指認自己舅舅,畢竟人家都要自己命了,他還在乎什么呢?
但現在發現試圖加害自己的竟然是甘浩騰,他瞬間泄了氣。
愧疚或許沒有,對于他這種利益至上的人而言,本身就沒有多少人情味。主要是失去了底氣,再加上害怕——倘若魏川華繼續指認舅舅,很可能會真的面臨生死危機,把命丟掉。
原先你死我活之下自然沒什么好說的,可現在死亡危機解除,他自然不敢拼了——至于犯的罪,他被叛死的可能性其實不大。
畢竟他的目的僅僅只是制造施工意外,而非殺人,最終造成人員死亡,與他僅僅有著間接關系,而非直接關系,是以對他而言,死緩恐怕是最重的刑罰了,且死緩的可能性都不是很大。
更大概率,被判個無期或者十多年,然后托關系到處跑腿慢慢爭取減刑,十多年后出來,憑著他的身家積蓄,恐怕也能過得很滋潤。
是以他這會兒早已失去了拼命的勇氣與信念。
“魏川華。”蘇平看穿了他的想法,不過沒說什么,只問道:“你是否有其他證據指向你舅舅知情這一事實?”
問話的同時,蘇平眼中也帶有一點期望——只要有一點可能,他當然也不愿意放棄追查,讓犯罪人逍遙法外。
“什么意思?”魏川華一愣。
荀牧接話:“單憑你先前的指證,無法確定你舅舅的犯罪嫌疑。更何況當時你剛被人毒害,情緒激動,指證有報復性傾向在內,更無法作為罪證……”
“這樣么?我承認,我當時沖動了,想要把我舅舅拉下水。”聽到這兒,魏川華立刻抓住重點,改口道:“他其實不知情,只不過我知道他不少商業機密,我懷疑他擔心我會泄密所以殺了我呢,所以才故意這么說的。
所以……我撤訴。警官,我認錯,你們罰我吧,什么懲罰我都認!”
聽到這兒,蘇平便明白他的意思了,不由有些失望,卻也沒再說什么,只暗暗嘆口氣,隨后點點頭,說道:“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