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眼中的憧憬之色很快消失,目光很快黯淡下去。
他老婆一死,他失去的不僅僅只有愛情,恐怕還有生活,還有未來。
蘇平回過頭瞥了他一眼,爾后輕輕搖頭。
這個年輕人,始終還沒真正回歸到柴米油鹽當中,對他老婆恐怕也不十分了解,依舊停留于表面。
是以他也不再多問了,只靜靜的在前邊帶路。
不一會兒便回到住院部樓下。
此時凃仲鑫正好將尸體裝進尸袋當中,拉好了拉鏈。
蘇平率先越過警戒線,爾后教導:“老凃,等會兒。受害者家屬來了。”
凃仲鑫身子微微一頓,隨后手上速度更快了幾分,迅速將拉鏈給拉上,隨后回過頭看向段文建,問:“你是死者家屬?”
段文建點點頭,盯著染血、滲血的尸袋,咽了口唾沫,目光有些呆滯。
隨后他緩緩往前走了幾步,澀聲問道:“我老婆……就在這里邊嗎?”
“嗯。”凃仲鑫頷首。
“能不能給我看一眼?”
凃仲鑫皺眉道:“原則上不拒絕,但我個人建議,最好別著急,等我大致處理過她的尸體再說。如今她血肉模糊的,你即使看了,恐怕也認不出來。”
“我想多看她幾眼。”段文建吸口氣,口罩凹下去了一塊,嚴肅并篤定的說道。
凃仲鑫便看向蘇平,見他輕輕點頭,才默默拉開拉鏈,并說:“只能看,不能動。我理解你的心情,但尸體身上有許多線索,為了您的老婆,希望您盡量克制。”
他多少聽說了朱曉紅這些日子的遭遇,同時又不知道眼前的段文建其實并非護士們嘴里的“狗男人”,是以對他第一印象很差,說話雖然勉強保持了客氣,但也僅僅只是公式化的客氣而已,警告的意味還是蠻重的。
“明白,我明白,謝謝!”段文建又深吸口氣,隨后便又往上走了幾步,沉下心咬著牙看向尸袋內部。
爾后便覺得一陣頭暈目眩,腳下一個踉蹌。
可他終究還是站住了,隨后便攥緊拳頭,依舊盯著尸袋內的尸體。
與此同時,凃仲鑫吩咐見習法醫看著點段文建,別他一個沒忍住太激動沖上來“搶”尸體,便走到蘇平旁邊。
蘇平問道:“怎么樣,有收獲嗎?”
“沒有太大的收獲。”凃仲鑫搖搖頭,說:“單單從尸表檢查看,同樣也能判定為自殺了——沒有證據證明這是他殺案,所以不能以刑事案件需要為由強行解剖,除非她家屬同意。
但另一方面,我也覺得解剖的意義不大,既然死因明確,死亡時間明確,那就沒必要再折騰受害人的尸體了,解剖也不可能發現更多線索。”
蘇平倒也認可這一說法,輕輕頷首,隨后又轉而問道:“那么……死者身上有沒有其他傷?能分辨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