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好好休息吧。”蘇平走過去,拍拍他后背,輕聲說:“別那么消沉,日子還得接著過。”
段文建沒回話,依舊在咳嗽,咳著咳著,眼淚便咳了出來。
……
翌日,鄰市公安的兄弟抵達余橋刑偵支隊,辦好交接工作,打算將朱貴坤帶回去,并順便搗毀那個聚賭團伙——不論從法理,還是疫情防控需要,這樣的聚賭團伙都不能留,荀牧也相信他們不敢打馬虎眼。
畢竟不知情的情況下也就算了,知情卻不辦,萬一出了事兒,他們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就在朱貴坤被押出來的時候,段文建忽然抱著個滅火器就沖了出來,他將滅火器高舉,就要往朱貴坤的腦門上砸。
蘇平雙目一瞪,踏上前兩步,一腳踢飛了他手中的滅火器,又一腳踢在段文建的肚子上,將他踹的連連后退,爾后抱著肚子跪在地上干嘔。
雖然蘇平因傷留下了后遺癥,跑步什么的跑不快,腿腳有點跛,但他這些年的底子還在,單對單打個頂多只接受過常規格斗與擒拿訓練的年輕人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朱貴坤驚魂未定,等回過神來,段文建已經被解決了,立馬高呼口氣,喝到:“打得好!警官,多謝……”
“謝你媽!”蘇平罵道:“要臉不要?你當老子是救你?呸,老子是在救他!老子是不想讓他這么個大好青年攤上事兒坐了牢,白白毀掉自己一輩子的前途!”
“……”朱貴坤啞口無言。
蘇平懶得跟他多說,一揮手:“帶走帶走,趕緊交給兄弟單位。”
隨后,他轉過身,扶起了段文建,拍拍他身上的灰,淡淡的說道:“我跟你講過了,別干傻事,我可以救你一次,但拉不了太多回。
這件事兒,我可以從輕從寬處理,批評教育了事,不計入你的個人檔案與履歷當中。但你要執迷不悟,抱歉,我幫不了你了。”
段文建不言,只雙目通紅的盯著朱貴坤背影。
“我知道你很有血性,我也很欣賞你。”荀牧也走了過來,輕嘆兩聲,說道:“但,血性不是莽撞,更不是不顧一切的理由。
我不會勸你放下,也不會勸你大度,站在旁人的角度我沒資格,但我只想提醒你,沖動肯定得付出代價,而且,凡事三思而后行,想想你父母吧。
如果你硬是執迷不悟,身為刑警,我們的職責就是阻止你,如果你的行為上升到了犯罪,我們甚至會親自抓捕你,這點沒有人情可講,你記清楚了。”
段文建緩緩收回了目光。
爾后他也沒說什么,就這么佝僂著身子,一步一步的往外走去。
見狀,荀牧輕嘆一聲,爾后看向蘇平,問道:“跟上去看看嗎?”
“是該看著點。”蘇平抿抿嘴,說:“讓小祁上去吧,再叫個經驗豐富點兒的兄弟帶著,想來就不會出什么問題了。”
荀牧嗯一聲,接著又問:“這事兒,還查嗎?”
“查什么?”蘇平反問。
“比方說朱曉紅和家里關系為什么這么緊張。”
“有意義么?”蘇平搖搖頭:“這樁案子是自殺案,定性了,定死了,再往下查,也僅僅只是滿足我們的好奇心而已,沒什么實際意義。”
荀牧看向外邊,輕聲道:“但好奇心,不也是咱們查明真相的源動力之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