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平聽了這話,臉色驟變。
受害者有罪論的“市場”本來就相當大,而對于作案人家屬,尤其還是奉行“利己主義”的作案人家屬而言,這種言論還比尋常人更容易接受的多,甚至可能成為他們的某種寄托。
就連尋常人群當中都有奇葩認為受害者有錯,諸如“為什么作案人不槍尖別人就槍尖你”、“為什么他不欺負別人就欺負你”之類的言論在槍尖案、欺辱事件當中屢見不鮮。
而且還有不少人還覺得這幫奇葩說的非常有道理,就更不要提作案人家屬了。
一旦作案人家屬是個利己主義者,這話立刻就會取得他們的贊同,并奉為真理。
再進一步,他們甚至會仇視受害者,產生諸如不是你,我誰誰誰怎么會犯罪之類的想法,亦或者,如果不是你生了誰,我誰誰誰怎么會走上這條路。
“這話說出來操蛋的很啊。”凃仲鑫都忍不住罵了句臟話。
“可偏偏這幫人把自己都給操了,哦不,給騙了。”柴寧寧翻個白眼,干咳兩聲說道:“所以,他們很可能會這么想——因為劫持并殺害我們的同事很可能就出于類似的心里,對受害人家屬打擊報復也不是不可能。”
蘇平的臉色更加難看,也顧不得再說些什么,第一時間就摸出手機來給荀牧打了電話。
“老荀你聽我說你別打岔也別瞎問我講完你就立刻安排人……”
“不是,老蘇,”電話那頭,荀牧似乎有些懵,蘇平講的太快了,以至于他壓根沒聽清楚幾個字,只好打斷說:“你這話燙嘴啊,還是你這張嘴是借來的急著還?出什么事了慌成這樣,這不像你的作風啊。”
蘇平深吸口氣,讓自己冷靜一些,爾后道:“是這樣,關于本案我們大概有了個猜測……”
說著,他簡明扼要的將情況轉告給荀牧。
剛說完,便聽荀牧說:“行,知道了,立刻安排人,掛了。”
言罷他便掛斷電話。
蘇平緩緩收回手機,看向窗外,又輕嘆口氣,說:“希望能來得及。”
“那個,蘇隊。”祁淵輕聲說道:“會不會有其他可能……”
“當然有,但很小。”蘇平打斷他,輕聲說道:“一年前,那五個……或者說四個撲街仔在這兒害了人,如今三人被判處死刑,他們的家人,很可能就也選擇在這兒,將當年主辦本案的楚尋良給殺害。
拍視頻,上傳黑網,并用遙控模型直升機把U盤送到警務辦公室,目的除了是挑釁之外,其實也是報復。
這條思路,能解釋本案發展至今的,一切的作案人的行為動機,所以可能性相當大,應該就是事實。”
祁淵沒回話,只跟著他的目光也看向窗外。
半晌后,他才輕聲說:“頭一回覺得,咱們這行竟然如此危險。哪怕是先前被歹徒捅了一刀那回都沒這種感覺……”